摩辞罗进去时,蒋越瑞自红木椅上端坐,他道:“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里。”
“你是说....”摩辞罗指了指上面。
他面容凄苦:“我若是早知道有今天这一日,我绝不可能做出以前的那祸事。”
他又叹一口气:“我瞒不住了。”
摩辞罗问道:“你早知道公子跟蜘蛛精有关系?”
“可能是吧。我当时也不知她是妖啊。”蒋越瑞有些悔恨。
当时他还年轻,又一副生的一副风流样貌,一来二去便与城郊的一户农家姑娘好上了,两人郎情妾意,只是许久都未有孩子。
他知道是自己的缘故,却只是一味地责怪那姑娘,谁能想到,八个月过后,那姑娘产下了一个男婴。
蒋越瑞疑心她是与别的男子苟且,偷梁换柱才得了这一个孩子,但是他左右一想,这是个男婴,反正也不知事,不如给了他,回宰相府当正经的公子哥养大岂不是比现在要好得多?
他这下抱着那男婴,心里思绪万千,那头却传来女子的柔弱叫唤声:“蒋郎,快将孩子抱来与我看看。”
他看这女子,刚生产完,面容苍白,四肢无力,心里不禁动了心思。
她是孤女,也无亲戚,若是现在死了,没人会知晓。
蒋越瑞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他用锦被蒙住女子的口鼻,直到她没了气息,男婴也哇哇大哭起来,他携了这男婴便慌慌回了家。
交予妻子一看管,谁知妻子却被这男婴吓得直哭,说他嘴里全是蛛网。
蒋越瑞看了并没什么异处,只觉妻子大惊小怪,又想她不愿看管,便交予几个老妈子看着,谁知道这些老妈子都说这公子是妖孽,重金都不愿收,个个要回家去。
他捆了几个奶娘,将人和公子一起丢进别院里去。
“小公子可千万给我养好了,不然你们的儿子明日就全在家里被活活打死。”
........
蒋越瑞回过神来,摩辞罗问他:“难道你真没发现过小公子的怪异之处?”
“后来有所察觉,但是他与我长得那么像,我不忍害他,只能将他困于那处别院。”
摩辞罗嗤笑:“事情已到这一地步,公子之事已了了,他与那蜘蛛精定是已合二为一了,你便是杀了那蜘蛛精他也回不来了。”
蒋越瑞摇头:“不行!那蜘蛛精害我如此之多!我定要她血债血偿!就算公子回不来,也要将那蜘蛛精就地斩杀!”
像是被他这话激怒了一般,房顶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可视月色的大洞来。
“那蜘蛛精来了。”蛮藤一甩鞭子,将蒋越瑞坐的红木椅子一鞭粉碎。
蒋越瑞一屁股摔在地上,还来不及呵斥蛮藤,一大片白色的蛛网就向他罩了过来。
摩辞罗结个手印将那蛛网击碎,叫道:“你还不快逃?”
蒋越瑞头上木屑和蛛网满布,狼狈不堪,他却还要叫道:“你们一定要将这蜘蛛精杀了!谁能杀我便将空悬山给她!”
“你快走罢!这蜘蛛精自然有我们来对付!”摩辞罗低声念咒,将一柔和光圈丢向蒋越瑞:“快走,这只能护你一时!”
“你们杀得了这蜘蛛精......”蒋越瑞的话戛然而止,蛮藤的鞭子从他身后收回:“你不走?我便来送你一程!”
“是是是,我立马离开。”蒋越瑞走的实在太过慌张,还在地上摔一跤,滚了一圈才往外跑。
待他走后,那蜘蛛精猛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露出庞大的蜘蛛身躯来,光是蜘蛛腿便有十数条,她所在之处的桌椅格台都成了灰烬,几乎将整个厢房占满。
这蜘蛛口吐人言:“两位姑娘,可能给我行个方便,让我将那负心男子杀了,过后我可随你们处置。”
“不行。”蛮藤与摩辞罗异口同声,她们互看一眼,又转过头去。
摩辞罗摇头:“空悬山的金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可能轻易放弃。”
蛮藤虽不说话,却也是这个意思。
那蜘蛛道:“我城外的洞府之中有一件自上古修仙界遗落下来的法器,若是姑娘们不嫌弃,我可以将那法器献给姑娘们。”
摩辞罗有些意动,可是一想覆春楼里那好些张嗷嗷待哺的嘴巴,她只得叹息一声:“现在修仙界已经覆灭,再好的法器也卖不出个好价钱。”
蛮藤也道:“我要的是现人间能通用的货币。”
这蜘蛛道:“两位姑娘既有如此大的本事,怎么还如这些市井小人一般,对钱财如此看重。”
“得罪了。”蛮藤一甩鞭子,自那蜘蛛腿上挥去:“这空悬山我绝不能舍弃。”
那蜘蛛吃痛,将身形变幻成一个肖似蒋越瑞的少年模样,“先别打了,我们还能好好商量。”
“你放弃杀蒋越瑞了?”摩辞罗道,她一想又出来个好办法:“反正蒋越瑞也不是个好人,不如你先假意被我们击杀,实际悄悄躲在宰相府里,等我们得了空悬山你再杀他。”
蛮藤直视她:“我要空悬山。”
摩辞罗有些恼:“我们俩一人一半行不行?你想一个人吃下一整座金山,是不是太贪了些!”
蛮藤想了想也不再说话。
“谢姑娘饶我一命。”那少年自手心之中出来一只蜘蛛:“姑娘用此向那负心男子交差罢!”
摩辞罗问道:“这是?”
“这是我之前的尸体,那负心郎一看便不会猜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