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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羽云战天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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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入秋,曦和山清晨的阳光依然炽热,万道光芒仿佛金丝火线,从卷纱般的云层穿过,将山中万物绲上一层金边。数十只破云而至的素鸢,在距离数十丈之外缓缓盘旋,好似披上了金色的铠甲。

烈如秋扫过分列于四周的素鸢,惊讶地暗叹:“竟然是战鸢!足足有三十六只。天落,这些人像是素鸢胄军营中的将士,却不知他们这是摆列的是什么古怪阵式,看起来稀松平常,却又好像密不透风。”

沐天落借灵体之目环顾四周,素鸢盘旋的方位似乎并无规律,疏密不定,快慢不一,但是恰恰巧妙地将每个出路都完美地封堵住了。

沐天落看着面前的素鸢,以灵识问道:“你怎知是战鸢?”

烈如秋答道:“只有战鸢的眼眸呈现赤色,赤色越明亮鲜艳,战力越强悍,飞行速度越敏捷,与驯养者的配合亦越默契。寻常的素鸢,就算是修行者驯养的,眼眸色泽也仅仅只是比未驯养过的素鸢略略浅一点,显现浅棕或是暗黄色,但是绝无可能呈现赤色。这数十只素鸢目光深邃,眼眸内赤色闪耀,也并非军营中的寻常战鸢。”

沐天落望向素鸢背上所立之人,逐一仔细打量一番,这些人的装束并无分差,皆是头戴玄铁胄,遮掩面容,仅仅露出双目,身着玄铁环锁甲,手中武器各异,星辉熠熠,相互交融。

沐天落暗想:既是军中战鸢,若无战令怎能出得帐营?他问道:“烈如秋,他们身上装束的颜色可有区别?”

烈如秋再次细致地看了一遍,答道:“皆是一致的玄铁铠甲,穿着黑色衣衫,并无差异。你是不是要找出他们当中的领首之人?他们将各自的星辉交织,气息于彼此之间流动,确是无法从修为看出谁是头领。天落,他们这是什么阵式?战鸢好似随意盘旋,却又步步为营,毫无破绽。这些人与刚才湖畔的黑衣人应该不是一路的吧?”

“看战鸢盘旋之势,似乎将此方天空分割,形成迷宫,颇像灭灵戟的井宿星阵。四人为小阵,九个小阵又暗合八卦九宫,三十六人将各自阵型相合,变化无穷无尽。此等繁复的阵式,必定有领阵之人。”

沐天落一边回答烈如秋,一边将灵识散至每个站在战鸢背上的人,探入他们的心海,将他们断断续续的想法拼凑起来,稍做推算,随即向其中一人,以手中的黑玉长笛指过去,冷颜斥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以战鸢挡路么?”

原来,那人正是原墨霞郡总将宁坧的属下,名叫江云澈。此次换将之后,将其由郡都副将、素鸢胄总领调至郡西,任巡守之职。郡营所辖战鸢原本皆是他的属下,他在离开郡都时将营中最优等的战鸢悄悄地带走了。

眼见自己的上司宁坧毫无过失,却被免去总将之职,自己更是无故调离郡都,军职也是降了好几级,江云澈对天君心存愤恨,即便是知道一年之后的天试,自己依然有机会凭借榜名重回副将之位,心底仍是藏了怨怼之心。

机缘巧合,他听说有人许下重金买天君一命,不免动起了心思:天君只是个十余岁的少年,能有多高的修为?如果能劫下天君,金山银山可一世无忧。再则,倘若这世间没了天君,天诏自然如同废纸一张,想必圣帝亦不会甘心屈服于如此年幼的一个孩子。

于是,一连十多天以来,江云澈以搜寻妖族暗探为由,领战鸢于憩霞镇上空巡视,试图寻得时机劫杀天君。

方才,玉魄湖畔阴云聚集,气息波动,引起了江云澈的注意,他领着众人急速赶至,在云层中隐匿身形,暗中观战。眼见沐天落面对区区九星阵尚且束手无策的模样,他不由暗喜,心想:神域行事过于荒唐,此等修为的小小少年也胆敢在人族地界为所欲为,今日必当殒命于战鸢法阵。待这两只仙鹤飞入半空,江云澈便领阵冲出云层,将两人拦在了当空。

如此轻易就将天君围困于阵中,江云澈不免更加轻视。只是没有想到,仅仅扫过两眼,这少年便将自己指了出来,并直言自己知晓他的身份。当然,对于这一点,江云澈定然是不会承认的。

他狠狠地瞪着少年,沉声说道:“本将怀疑你是妖族密探,此刻你已经落入九重天罗阵,断无逃脱之机,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烈如秋在一旁冷笑几声,言道:“你有没有搞清楚弄明白,张口就是妖族?我倒是很奇怪,原是墨霞郡都极其稀有的顶级战鸢,怎会在这西部小镇的上空出现?我猜,你的军职不是总将就是总领战鸢的副将。或者,你不是刚刚依天诏之令被撤换的人吧?别以为你蒙了面想遮掩,我就看不穿你的身份。”

江云澈原本心思全在天君一人,耳听烈如秋此番言论,不由心中震惊,暗想:此人三言两语便几乎猜到了我的身份来历,看来也不能留其性命。

烈如秋说完,又在心里言道:“天落,肯定是你的天诏得罪他了。不过,我觉得很是奇怪,他怎么知道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呢?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沐天落没有理会烈如秋,而是驱使碎羽飞至江云澈的面前,语气冷凛地说道:“既为将者,应依令而行。拘捕疑凶,须依凭实证。你既无战令,又无凭据,动辄以缉妖作为借口,实则是为图谋私心。本君且给你一次机会,若能就此收手,尚可既往不咎。如若执迷不悟,休怪天道无情。”

江云澈暗想:仅此两个十余岁的少年,难道还能从战鸢的九重天罗阵逃脱?于是他心中一横,不做不休,心念微动,战鸢阵形急速变幻,各个军士执握的武器气息聚集,蓄势待发。

见此情形,沐天落冷哼一声,一面暗暗嘱咐一声:“烈如秋,你以炙焰护住自己。”一面急驱碎羽,回到九重天罗阵的正中。他横执黑玉长笛,赤色的炙焰从长笛一端蒸腾喷薄,同时将金色阳光聚集于长笛,炽热的日煦与从笛孔倾泻而出的星辉相合,无数赤光与金光交织,很快便蔓延充盈至九重天罗阵中,仿佛巨大的棋盘,以赤光与金光为经纬,炽息为纹秤。接着,他将长笛变幻成黑石模样,赫然一枚黑色的棋子,星芒耀人眼目。

烈如秋在一旁看得有点发愣,见日煦与星辉瞬间形成棋阵,忍不住暗自琢磨:这也是九星弈棋阵吗?不会是刚刚才学到的吧?仔细看来又有差别,方才的九星阵仅仅是纵横交错。现在这个棋阵,纵横高深皆是棋局,落子于天地之间,大有将其天罗阵吞噬的趋势。我是不是应该同情一下这个愚蠢的将士呢……我还是先聚集炙焰护住自己再说罢。

烈如秋聚集炽息幻化炙焰火龙,赤光将自己与流云密密地罩住。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江云澈眼见赤色与金色的星芒无处不在,星辉夺人眼目,气息迫人心神。他亦不再迟疑,暗暗指挥一众军士,驱使战鸢布列阵行,天罗阵的杀意直指天君,一心要速取其性命。

沐天落并未理会不断飞至的战鸢,驱使碎羽在战鸢的间隙穿行,将黑石不断地朝向天地棋盘飞速掷出收回,仿佛弈棋落子一般,将醇厚的星辉洒落在天罗阵间,不断压挤着战鸢飞行的空间。

不过数息时间,战鸢能够盘旋的地方已被星辉所限,更兼有赤光火龙于阵中游曳,为躲避炙焰的气息,急速变幻的九重天罗阵渐渐显得凝滞起来,仅仅倚靠着众人之间的默契勉强维持。

此时,沐天落突然感知到此方天地之间的气息变化,悄然说道:“烈如秋,你看准时机即刻穿越离开天罗阵。”

“我为何要走?”烈如秋心中有气:“这人太过狂妄自大,我定要给他一点教训……”

未及言罢,沐天落打断:“方才湖畔的黑衣人即将寻来,你去拦住他们。”

“呵呵!几个不堪一击的人居然还敢追过来?”烈如秋回望玉魄湖方向,在云层中果然看见数个黑色的暗影急速接近。

九重天罗阵渐显颓势,江云澈本是既惊又怒,忽然发觉其中一人想脱阵离开,顺其目光远望,也发现了云中的异样。他暗想:这二人是想分头迎敌吗?不如先困住他们,等到那些人到来,双阵相合,必能胜之。他一面暗作打算,一面假意被星辉所迫,与所乘战鸢一同急速跌落到烈如秋的面前。

烈如秋见状,止住流云,火龙随心而至,扑向江云澈。却不料想,江云澈瞬间跃下,落在下方另一只战鸢的身上,火龙扑入虚空之处。借此势一缓,九重天罗阵立即恢复秩序,仍将烈如秋困在其中,而那九人已经飞至不足百丈之距。

且说在玉魄湖畔,影刃仅是稍稍避让了一息,两只仙鹤便如同闪电一般,带着二人急速飞离,冲入高空云层。

见此情形,影刃颇为不甘,本以为轻易就可以猎杀目标拿到赏金,没曾想到忽然飞来一人,轻易便破除了九星弈棋阵,这二人更是借着仙鹤的优势遁走无踪。

他将一对飞轮锋刃挂于腰间,被击退的另外八人亦拾起失落的飞轮,聚集在影刃的身边,其中一人问道:“大哥,追还是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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