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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幻境鉴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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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醉竹院。

流云卷起一阵秋风落在院中,烈如秋带着满面喜色翩然跃下,未及登楼便在心中唤道:“天落,你在哪里?茶室还是书房?”

“你先去茶室。”

烈如秋腾身飞上檐廊,来到茶室推门而入,房内空无一人,茶案上沉香缭绕,整间屋子沁着香气。茶案旁,小炉上的铜壶热汽蒸腾。

烈如秋在矮榻坐下,提起铜壶洗盏泡茶,兴奋地言道:“天落,果然如你所料,月影掌门的剑阵解除了兄妹二人身上的控制。不过他二人在剑阵中困了近三个时辰,确实吃了不少苦头。真是没有想到,月影掌门的剑阵竟是如此了得。”

“好在这兄妹二人天赋惊人,品性刚毅,虽然伤痕累累,却是毫不退却。后来他俩合力结阵,配合不多时就能理解对方的意图,直至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两对飞轮竟然划出双影刀阵来。”

“最后,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待二人气血几乎衰竭时,剑阵骤然而止。风寻他们将兄妹二人背出剑阵的时候,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甚至已现死气,无数剑意仍在伤口游移,星芒闪耀。风寻他们几个人看见伤口间的星辉,那一脸的惊恐之色,仿佛吓傻了一般,哈哈……”

“幸好飞刀门有疗伤灵药,内服外敷,对付本门武器修为导致的伤口简直是立竿见影,立即止住了散溢的气血。加上镇派之宝寒玉床的灵气,小半个时辰后,兄妹二人的气息顺畅起来,脸上的死气消失得干干净净,青灰的脸色终于透出几丝血色。”

“不得不说那风寻,倒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悄悄跟我提起关于月影掌门的生死。可是这事我哪有什么说法?也只能告诉他:世上之事若非亲眼所见,不可妄下定论。”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二人转醒过来,兄妹相认,同门相聚,皆大欢喜。你可不知道哇,风寻和雨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藏都藏不住!就连一向矜持的霜断也放下世子的身份,分外难得地行礼言谢。你瞧瞧你这天君之威,啧啧……”

烈如秋正说得开心,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身着一袭素色锦衫的沐天落缓步走入茶室,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系着发带飘在肩头身侧,发梢还浸着湿意,眉宇间干净得丝尘不染,双眸流光暗闪,周身银光四溢,仿佛披着月色踏星辰而至的仙君,少了许多冷冽疏离,添了一分无法言明的神韵。这样的少年不似世间物,令人只想跪在面前臣服膜拜……

烈如秋不由愣住,一时忘了方才的话题。

沐天落走向茶案,在烈如秋对面坐下来,淡淡言道:“看来,在淬刃崖颇为顺利。”

“啊?哦……”烈如秋回过神,给面前的脂玉杯中斟上茶,缓了缓心绪,接着说道:“影刃兄妹伤得不轻,痊愈还需时日。他们打算在淬刃崖上养好伤之后,仍是扮作匿刃宗的隐士,暗中探明手中名状的雇主,以此作为回报。他们还郑重承诺:‘圣主但有使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正如你在玉魄湖边说的,不出赏金便将他们收买过来了。如今,整个飞刀门都是你的了。”

沐天落拾起玉杯浅啜慢饮,不以为然地说道:“并非如此。我对影刃说过,如若有事,便来寻你。”

烈如秋撇了撇嘴,全然不当一回事,换了个话题,“你去圣都了吗?是怎么去的?苍翠长剑交给公子悯与影屏庄主了吗?”

“是的。让灵体送去的。”

提起灵体,烈如秋忽然想起一事,“那时,用长笛击晕你的,是不是你的灵体?怎会是人形?”

话音刚落,只见沐天落周身的银光敛去,一个虚实相间的身影并肩坐在一旁。如此瞬息间的变故,将烈如秋惊得松掉了手中的玉盏,眼见玉盏即将摔在地上,被灵体伸手稳稳接住,轻轻放于茶案上。

烈如秋稳住心神仔细看过去,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影,一虚一实,只是眼眸的颜色不同,一对是深深的紫色,另一对是清澈的湛蓝。

“这些天,你是将灵狐变成人形了?”烈如秋总算醒悟了,回想到这些日子很少见到灵狐,此刻终于真相大白,不免忿然:“你这个灵体,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沐天落眉尖轻扬,灵体立即幻化成灵狐的模样,跃到茶案上蜷伏在一端,冷眼盯着烈如秋。

为了掩饰窘迫,烈如秋故作正经地问道:“圣都那边怎么样了?看到苍翠长剑之后,齐自诺如何自圆其说呢?”

“自是推脱得干净。另外,黑衣人也被他灭口了。”

“灭口了?!他禁居在王府里,怎会有如此神通?”

“黑衣人急于报信,自己送上门去领死罢了。”沐天落将公子悯送来的讯息简要叙述一番,

烈如秋却是越听越奇,忍不住惊叹道:“齐自诺这人是真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话说回来,这个明风煦对齐溢也是非同寻常的毒辣,好歹齐溢也是被齐自诺当作亲儿子一样抚养长大的。难道,这就是齐氏家风?”

听及此言,沐天落难得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

烈如秋自知这话说得有些不妥,讪讪一笑,问道:“早上你解下的泫光甲呢?没弄丢吧?”

“嗯。”沐天落召出黑石圣物幻化成黑玉长笛,引出那只泫光甲抛在茶案上,“你替我戴上罢。”

“那个,嗯……”烈如秋一面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泫光甲,一面问道:“为何要脱下泫光甲才能聚北斗星阵?”

“泫光甲屏蔽气息,而我修习的天罡之气仅存在掌中。”

“为何能存在双手上?气息不都是囤积于脉丹吗?”

“修习天罡之气原本是打算疗治手伤,却是无用,就此作罢。气息存在何处又无定规,谁说一定要囤积在脉丹的?”

烈如秋哑然失笑,“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一般人看不出你的修为境界来吧。大概在这世上,也只有岚先生和悟先生二人才能看明白你的修为。”

沐天落不置可否,悠悠言道:“明日我们去泠曙山,要抓紧时间了。”

“嗯?为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去了青峦峰御风堂。”

“谁?”

“一个棘手的人。”

次日,辰时。

烈如秋唤来伙计云生,让他备下许多方便易带的吃食,分别包装妥当,堆放在膳堂的桌子上。

沐天落不再提结账二字,反而给云生满满一锦囊的金珠子包下醉竹院,乐得这个小伙计眯缝着眼,百倍殷勤。

身无分文的烈如秋心疼金珠子,“干嘛要包下这座院子?”

“总要有个落脚之处。待泠曙山事毕,便回到这里。”沐天落看似随意地加了一句:“我在醉竹院设了结界,除了云生,旁人进不来。”

沐天落已经换回一身玄色锦衫,乌黑长发梳得一丝不乱,黑玉发束戴得端正。他将满桌的包裹尽数收入长笛,烈如秋在旁边看得心中一乐,笑道:“你的长笛究竟可以装下多少东西?拿在手中不重吗?”

沐天落将长笛插在腰带间,“你又不是没有拿过长笛。”

烈如秋开怀笑道:“确实,拿在手里与一般长笛并无二异。真是奇哉怪哉!”

随即,沐天落唤来碎羽与流云,二人朝着泠曙山疾驰而去。一路上难得太平无事,只用云一炷香的时间,满目疮痍的残山断垣映入眼帘,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若隐若现。距离泠曙山尚有千丈之距,两只仙鹤不再向前,只于高空盘旋嘶鸣。

烈如秋自嘲言道:“看来,今天的好运气就到这里了。我们是不是只能步行去泠曙山了?”

沐天落不答话,自行引着碎羽俯冲而下,寻着一处还算平整的乱石地缓缓落下。

烈如秋紧其随后,从流云身上跃到石地,“此山看上去无路可行,方圆千里的乱石林立,你怎知道天石藏在哪个角落里?”

沐天落一面将灵识散开,仔细探过山势,一面说道:“你与我要寻的是天石圣物,不是什么寻常的珠玉宝石。再则,此山外围设有法阵结界,首先须得破了阵才能入山。”

“哦?”烈如秋远远望去,眼中尽是大大小小的乱石,再抬眼扫过言凤空,头顶阴云浮动,透着一丝不祥,“什么样的结界?”

“客栈的伙计不是说过吗,永远都走不进此山。”沐天落收回灵识,“你先将圣光护住自己,在乱石里寻得落脚之处,往山峦中心的方向走。姑且先试试这结界究竟如何。”

烈如秋依其言,小心脚下乱石,在前面带路,沐天落紧随其后。如此慢行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乱石间渐渐漫起一层淡淡的白雾,雾气中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呜鸣声。仔细辨听,竟似哭泣抽啜,微弱的泣声却直捣心神,纠缠不休。

沐天落提醒道:“不要理会那些声音,仔细看着脚下的路。”

烈如秋尽量集中注意力在脚下,行进不足数十步,视线越来越模糊,乱石间的白雾浓稠得好像化不开的米浆,光靠肉眼很难辨清乱石的形状。

烈如秋不得以停下脚步,转回身无奈地说道:“难道这就是结界吗?”话还没说完,他惊讶地发现身后并无人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悄无声息。他不禁一阵慌乱,大声唤道:“天落!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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