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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棋题掩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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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对阵,双方皆是人族考生,在沙石尘雾的遮蔽下斗得昏天暗地,观试台上的看客们却兴味索然,低声窃语交流不断,仍在热议前一阵的细节。百般无聊地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总算得知结局:玄机阁弟子玄逸天晋级。

这时,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向西端的校场,第三名妖族考生即将登场。来自云泽族的墨思鸿,执司墨启殃的长子,其貌不扬,举手投足甚是平庸。反观人族将门之子言炬却是气宇轩昂,一袭檀紫族服在飞雪的衬托下显得英气迫人。他手执长剑,冷冷地盯着百丈开外的对手,只待开试钟鸣。

言炬选择校场作为挑战地,正是防着妖族考生利用地形行诈。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墨思鸿会将平坦开阔的校场变作泥泞之地,并且生出影影绰绰的黑幕,甚至召出无数银铃四下纷飞,激得石墙上的武器叮当乱响,扰得心神烦躁难安。

墨思鸿手持云泽族特有的法器,纵然未施摄魂术,但是一样教人胆寒。原本自信满满的言炬在泥淖间步履维艰,加上时时提防对手施展邪术,心神实难专注,甚至偶尔会被黑雾混淆了方位。饶是一柄长剑品级非凡,碧光闪亮,奈何剑的主人斗志涣散亦是徒然。

坚持了大半炷香的时间,终究一阵金石之声大作,百件武器穿透黑雾直指某一处,墨思鸿将言炬制在泥淖间,一击夺了手中长剑。

妖族考生三人出战,无一失利。而且,墨思鸿并非自己挑选的对手及试场,本应是胜算最低的那一人。

随后的两阵,看客们再次失去兴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结束了第一天的挑战赛。十场战罢,陌青啸与齐予安及卫轻风同积一百四十五分,暂列榜首。

这时,昱晖阁外的数十名考生陆续离去,五位主考官进入阁楼,天魄族人立即着手清整试场,各处观试台上的看客们亦在喧嚣声中缓缓散去。

烈如秋悄悄瞥了一眼,只见神魂低垂眼帘虚望某处,仿佛一尊玉雕似的岿然不动。他轻咳一声,显得十分随意地言道:“晚饭就不在晟晓阁里吃了,我去和师侄们聊聊。”说着话站起身就要离开。

“且慢。”神魂收回目光,难得带着些许兴致,语气轻快地问道:“早些时候,你与月影谈到贞元棋局,为何不告诉他你已经破了题?”

其实,烈如秋也说不清究竟为何要瞒着这一事,“无关紧要的小事,说与不说都是无所谓的吧?怎么,有什么不妥吗?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事?”

“随便一问罢了。”神魂的神色却没有半点“随便”的样子,紧接着说道:“本君有一局,你可有兴趣试一试?”

“什么局?”烈如秋难捺心中的好奇,回过身问道:“说到棋局,沐天落当是通晓古今无一不知。何况,那些刁难的棋局他都已同我摆过,难道这世上还有他不曾知晓的棋局?”

神魂不以为然地说道:“纵然通晓古今,却难预知未来。本君观摩天试有感,故而心生一局,你不妨试上一试,依着你的棋道修为是否能解。”

“原来是你临时起意……”烈如秋不禁笑道:“此刻尚早,本公子就看你摆一摆罢。”

神魂略略点头,随手一挥,一方棋枰与两匣玉子凭空而至,稳稳地摆在烈如秋面前的案几上。而后,数枚玉子纷纷飞出,落于棋枰经纬间,瞬间成局。

烈如秋瞅了一眼,乌木棋枰仿佛一张天幕,黑白玉子如同明暗交错的星辰,隐约间好似极北苍穹的夜空。

他沉思片刻,不太确定地说道:“白子方位形似北斗七星,莫非你拿星阵来作棋局?”

“未尝不可。”神魂指尖微动,将一枚黑子置于棋枰某处,“众所周知,天际极北有五大星宫,下属七名星官,正是北斗七星。北宫辖制星将一百零八个,众星依四季昼夜而变化,正是世人熟知的北斗星阵。这枚黑子正是此局之题,无论胜负,只要此子不死,则算解局。”

烈如秋看着棋枰稍作推算,嗤笑一声:“此刻枰上仅有区区十余子,尚在开局,未能成势,往后落子变幻无穷,更要看棋手的棋道境界高低,棋势走向大相径庭,此子生死概率相当。所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棋题。”

“假若无论棋势趋势如何,此子必死呢?你敢不敢试上一试?”

烈如秋就不信这个邪了,索性在软榻坐下,拈起一枚黑子掷于棋枰某处。

神魂应子飞快,看似落在寻常的星位上。烈如秋依着方才的推算,一心想要保住那枚黑子的气数,一来二往数十手棋子落下,黑方失去大半江山,颓势积重难返,再看那枚黑子孤立于一片的白子当中同样岌岌可危。

别说取胜了,就算是弃子输阵也没有保住那枚黑子。

烈如秋随手一挥,将枰上玉子拨到一旁,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局不算,再来。”

随后十余次,黑白双方各有胜负,但是那枚黑子的结局却是一如既往。

这倒是奇了。烈如秋开始认真起来,回想方才十多局尝试,白子并无多少机巧,无非是将北斗星阵稍作变化,遵循的仍是九门八卦的原理。

这时,公子惜登上平台,回禀当日有关天试的事宜。其间,他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专心于棋枰的烈如秋。

神魂听公子惜言罢,随即说道:“知秋公子研棋正酣,你且吩咐下去,不允任何人等侵扰晟晓阁。此外,你令人将晚膳端来此处,便可离开。”

公子惜心中虽疑,却不敢有半点耽搁,当即领令而去。

烈如秋似乎没有察觉到平台上的动静,尝试着自己摆了一局,仍旧没有救活那枚黑子,不禁暗暗叹道:当真是一个无解之题?

食不知味地填饱肚子,烈如秋再次拈起玉子独自摆了起来。

神魂端坐一旁静静观望,任其苦心研究直至夜深。烈如秋太过投入,只顾着在棋枰上流连,竟然不知不觉透支了许多心力,渐渐支撑不住,一个恍惚斜斜倒在软榻上,昏昏睡去。

神魂扫了眼棋枰,低声自言:“北斗星阵艰深莫测,似沐天落这般棋道天才亦束手无策,何况你等一介凡人?”

他抬手聚起一团银雾将烈如秋密密包裹起来,送至卧房放卧榻上,解下帷幔,悄然匿去了身形。

第二日卯时,伴随一阵仿佛裂骨之痛骤然惊醒,烈如秋只觉头晕目眩,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勉强支起身子靠在榻边,他揉了揉作痛的眉头,极力凝聚心神,随意打量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合衣而眠。

记忆渐渐回笼,烈如秋愣了半晌,忽而开口咒骂:“这个混蛋!定是故意编排出一个死局,好教我无心寻找天石,偏偏我就上了他的当!”他气冲冲地离开卧榻,提脚踢开房门,冲着外面唤了一声:“司珞!”

少顷,司珞急匆匆地赶来,怯怯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赶紧去备上热水,本公子要沐浴。还有,早膳备好后端到浴房来。”

距离天试还有一个多时辰,烈如秋需要好好清醒一下,抓紧这极其难得的独处时光。浸在浴桶当中,氤氲的热气暂时驱散了倦意,烈如秋再一次凝神探入藏霜,回到满目红叶的秋枫院,自问:偌大一个院子已经探过许多遍,还有哪个角落是没有寻过的呢?

烈如秋的神识在枫林间徜徉,忽而一个激灵:炽枫与藏霜,包括装着天诏的青玉石匣全都是在醉竹院中。莫非天石藏在“醉竹院” 里面?

他当即收回神识,仔细回想了一遍醉竹院的布局,再次探入藏霜,站在醉竹院的大门外。他有点激动地推开竹门,只见漫天飞雪下的青竹与银雪相映,满院的竹枝光亮如洗,玉月灯在风中微微摇动,一如那日重返醉竹院时的情景。

仔仔细细地探过几遍,烈如秋失望而归。这个院子看上去与记忆中的模样并无分别,却好像变得越来越陌生,没有丝毫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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