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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寒夜饮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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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天落睃了一眼齐予安,见他没有另换一家的意思,便唤来掌柜询问是否还有空位。

掌柜早就看到齐予安裹在身上的银貂斗篷,心道是贵客上门,纵然是没有空座也要腾出座来,忙不迭地点着头笑着说道:“两位公子,大堂风寒,不如随我至偏房内屋,我给两位另置一桌,既安静又暖和。”

沐天落心想如此甚好,齐予安只要有酒有美味根本无所谓,跟随掌柜穿过大堂,来到一间小小的偏房。掌柜支使伙计麻利地将房内收拾一番,生起火盆,搬来一桌两椅,摆上餐具。除了招牌炖羊骨,沐天落又点了几样的炒菜,以及一壶葡萄酿。

不一会儿,伙计架好一只小炭炉,吊上一锅煮得热气四溢的羊骨汤,端来一只白色玉瓷酒壶装着葡萄酿,另加两只玉瓷酒杯。

坐得暖和了,齐予安解下斗篷,倒了两杯暗红色的葡萄酿,埋怨道:“天气这般寒冷,为何不来一坛烈酒白干?这果酒有什么劲头?”

沐天落说道:“羊肉荤燥,膻味难净。葡萄酿正好可以调节口味,还能帮助消化。何况,白干是粗人才喝的。”

齐予安不禁“嘿嘿”嬉笑,“你小子名堂真多!羊肉配葡萄酿,你这是跟什么人学来的?我在圣都帝宫都未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讲究。”

沐天落垂下眼睫,淡淡说道:“幼时家母所述。”言罢,他拾起酒杯浅饮一口,自顾自地夹起羊骨吃起来。

齐予安早已见怪不怪,习惯了他一提起家人就会冷颜的怪癖,于是一口饮尽杯中酒,笑道:“以前好像曾经听人提起过,暮宗山脚的羊骨汤非常有名,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啦!”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齐予安知道这个少年吃东西的时候一向不言不语,他只好收了声埋头饮酒吃肉。小屋内只听得铁锅里的羊骨汤汩汩作响,炭炉内的木炭烧裂时细微的噼啪声,还有火盆散出热意发出的呼呼声。

那壶葡萄酿,沐天落仅尝了一杯,剩余的让齐予安饮了个干净。齐予安正欲唤伙计再送一壶来,沐天落劝道:“修行之人不应贪杯,况且你此刻体内虚寒,承受不住酒力。”

齐予安打小任性惯了,听他如此说道,哪里听得进去,反驳道:“不过就是一壶果酒罢了,哪来的什么酒力?而且酒能暖身,你不贪杯不喝就是,但是不要来管我!今夜小爷定要不醉不休!”说着就高呼伙计,很快又送了几壶进来。

不一会儿,一锅羊骨汤见了底,酒亦饮尽。齐予安面色糟红,目光微醺,从怀里掏出一袋金珠子扔到桌上,大声唤道:“伙计!过来结账!”

沐天落见他这般,摇着头说道:“你拿这一袋金珠子是想把这馆子买下来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两颗金珠,将钱袋塞还齐予安的手中。

齐予安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着一双醉眼问道:“我在青风镇的客栈还没有结账,我们就这么走了?”

沐天落忍不住嘲讽道: “都已经离开了许多天,你才想起这事吗?”

“我真不记得结账这回事了!”齐予安瞅着手中的钱袋,一脸迷糊。

这时伙计进屋来,沐天落吩咐道:“你用油纸再包一份熬好的羊骨,外加两大皮囊葡萄酿,两枚金珠可够?”

伙计见客人如此慷慨,连忙地应承道:“够!够!太够了!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包一大份羊骨,外加多送您一囊葡萄酿!”

伙计揣着金珠子离开,沐天落见齐予安还在发怔,便说道:“客栈的账是我去结的,你不用再想了。”

“啊?”齐予安茫然地挠了挠头,觉得有些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迷瞪了一会儿,他又问:“吃得挺饱的,你为什么还要包一份?你没吃饱吗?”

沐天落摇摇头,心想:这不是为了给你在路上备着的吗?见他此刻醉醺醺的,怕是不太清醒,亦懒得解释。待伙计送来包好的羊骨及葡萄酿,他背上琴囊起身离开。伙计连忙拿上银貂斗篷,扶着齐予安走入大堂。

沐天落在门外回身看了一眼,发现齐予安两手空空,问道:“齐公子,你的银斧呢?”

齐予安低头看看双手,突然想起来,“哎呀,忘在刚才那间屋子里了!”

一旁的伙计连忙将手里的斗篷披到他身上,说道:“公子且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替公子取来。”

少顷,伙计捧着银斧跑回来,递到齐予安的手里。齐予安随手挥了挥,摇头晃脑地跟上沐天落,一同回客栈去了。

那时,他俩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桌客人,当伙计捧着银斧出现在大堂,那几个人神色突变,自此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银斧,直到它消失在夜色……

翌日清晨,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沐天落与齐予安在客栈内吃过早餐,骑着玄骠马向暮宗山官道奔去。

离开古藤镇踏上官道,左侧是宽约十丈的凉溪河,河水流势缓慢,岸边许多地方凝结着薄冰,想必是一夜山风未歇。官道右侧是茂密的树林,生长着清一色的冷杉,枝叶青绿,茎干笔直。

官道由青石铺就,雪水凝冰,玄骠马只能慢行。沐天落骑着马儿走在前面,竹笠下的银色长发在风中飘舞,身上那件淡青色的锦氅细细密密地布满银丝缝线。

这件锦氅曾被霜断以雨作刃撕扯得破破烂烂,事后沐天落找来银丝缝补了好些日子。齐予安曾劝他换件新的,他却不理,一心要将其补好。

齐予安眼瞅着他衣衫单薄却毫不在意,暗自琢磨:他没有修为,却不畏严寒,倒是怪得很呢!这么想着,他问道:“天弃,你真不觉得冷吗?”

沐天落回过头,“我可不比你这圣都王府长大的世子,哪有那么矜贵?”

齐予安嗤笑道:“在吃喝方面,你比我可要讲究得多。而且,那日见到晏智成,我看你丝毫不虚,要说你是圣帝的太子我都能信。”

沐天落暗笑,随口问道:“圣帝立了太子吗?”

齐予安说道:“圣帝的长女年方十二,还有三个儿子,最大的也才七岁。圣帝尚在壮年,并不急着册立储君。”

沐天落想到那张缉捕令,又问:“废帝与圣帝是什么关系?”

齐予安有些惊讶,十八年前发生在圣都帝宫的那场祸事,世人皆知,就算那时尚未出生,他家的长辈也应该听说过。于是,他反问道:“你是一直在世外隐居吗?怎么会不知道废帝正是现今圣帝的嫡亲兄长?”

沐天落心想:在竹院隐居九年,在悬镜崖住了六载,从未听闻世外之事,不正是隐居世外吗?正想着,忽而听见身侧的树林生起一阵猛烈的山风,树叶被刮得哗哗乱响,冷杉针叶纷纷飘落,而后随着风势聚集成团,从枝叶间飞出直扑官道上的两个人。

齐予安突然大声喊道:“小心那针叶!”说着就纵身腾起一把将沐天落推下马,同时挥舞银斧迎向那团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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