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样子的。在那样强烈的冲击下,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意识从无尽高处坠落到五金深处。
不想死的念头刚一升起便被凝固。
一切都在回归平静。
但瞬间,那无尽深处有什么力量传来,将她托举起来。
有什么东西被那股力量缓缓地剥离,随后,意识又变得格外强力。
光自无尽高出而来。
眼睛因此缓缓睁开,随风扬起的窗帘映入眼帘。
我还活着?
夏宁的第一感觉是虚幻。
随后在第一个冒出来的意识的作用下感觉起自己的身体。
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呆愣了好一会儿后,夏宁才尝试转动自己的身体。
但是这一动,让她发现了不对。
她的身体上并没有任何医疗器械的感觉。而她似乎可以直接坐起来。
这是一个遭受了爆炸后的人该有的身体吗?这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惊疑感让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坐起来后,她所看到的景象,却让她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
这是一间十平不到的房间。
房间是朝南的,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房间的木质地板上投下大大的明亮的窗影,靠着窗户摆放的床完全沐浴在阳光之下。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衣柜。在书桌的一边有两个装着不少书册透明的塑料箱。书桌上面也放着不少的书籍。很多书籍的封面都是夏宁既熟悉又陌生的。
不仅仅是这些书籍,这整个房间都是夏宁既熟悉又陌生的。
这和她过去的房间很像。
那个书桌,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她从初中一直用到大学毕业的桌子。在她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因桌角断裂而被换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惧因未知在惊疑中升起。
夏宁想站起来,但被腰间和大腿上缠着的一条薄被绊倒。重心不稳地连人带被子摔倒了地上,在房间内制造了不小的声响。
而就在夏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怎么了?”
伴随着声音落下,夏宁的动作也停止了。
脑海中有无数的念头升起又落下,最终定格成夏宁眼中的希冀。
她维持着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间的门被推开。
穿着米白色短袖针织衫和中长牛仔裤,抓着马尾辫的妇人推开了房间的门,出现在夏宁的眼前。
泪水在这一瞬间一下子涌出,模糊了夏宁的眼睛。
最不可能的想法成为现实。
她再一次见到了健康的,没有生病的母亲——年轻了至少十岁的白可欣。
“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呀?”白可欣看见自己的女儿状态连忙上前将她从被褥中解救出来,一边解救一边问道,“有没有哪里摔疼了呀?怎么怎么大了还能从床上摔下来呀。”
惊讶,喜悦,疑惑,以及恐惧一切都是幻觉的情绪在她的大脑里不停地冲撞,让她只能顺从着母亲的动作却没有做任何的回答。
她全部的力量都用在控制自己的泪水,不在现在的母亲面前失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没有摔疼,被子垫着。”
似乎这短暂的几秒,她的心智似乎也一下变回了十五六岁的时候。话语间不自觉地便用上了撒娇的口吻。
“那就好。我的傻孩子呀。”白可欣笑着摸了摸夏宁的脸颊,拂去了她的泪水,道,“既然没摔疼,哭什么呀?”
听着这略带笑意的声音,夏宁的喉头更加地哽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