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和薛明被打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很像。
这是同一个人？韩世龙的跟班？
刚哥？名字里有个刚字？
很多的念头瞬间划过夏宁的脑海，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让夏宁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机。
小心翼翼地将一半的摄像头探出墙外，在确定能看见里面的情况后，夏宁小心翼翼地扶着手机，拉近了画面后，按下了录制键。
手机的画面一半是墙体，而另外一半则拍到了三个人。
三个人既不是薛明也不是徐荷华，而是整体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像是街头小混混的人。这种人是夏宁见了就会绕道走的存在。
三人成三角形站在遮挡了夏宁的这面墙上的门前，神态倨傲地看着门内。
而薛明和徐荷华应该就在门内。
那个被称为刚哥的人话音落下好一会儿了，门内都没有传来声音。
就在夏宁以为是门内的人说话声音太小的缘故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
“这一次要多少钱？”
这应该是徐荷华的声音。
听到这问话，站在三人中间，也就是三角形尖端的人露出了一个十分得意的笑，道：“徐同学真是爽快人。明人不说暗话。1000泉一瓶。”
看着他的动作神情，听着他说出的话，夏宁觉得有些滑稽，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装有淡蓝色液体的，大概只有中指宽，中指和拇指就可以握住上下的瓶子，举在半空，给门内的人看。
门内安静了一会后，徐荷华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道：“这比之前的量少了一半，但贵了一半！”
听到质问，拿着瓶子的人没有丝毫不满的神情，笑嘻嘻地道：“徐小姐不是也听到了吗？最近货少。我们这里也没有多少货，能匀出这些已经是不容易了。反正这个也不是只有徐小姐一个买家。我们那边想要的还不少呢。我一个兄弟最近一直问我买，我都没买给他。”
门内再次静默了几秒后，徐荷华的声音才响起，气势弱了不少，道：“不能再便宜一点吗？我今天只带了800泉出门。”
门外的人闻言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不悦，道：“徐同学，你这样可不好做生意的。出门来买东西怎么能不带够钱呢？”
“不过，刚哥我也不是为难人的人。徐同学也是我们的老顾客了。这样吧，我给你便宜哥100泉。至于还不够的100泉，我想你身边的人身上应该是有的吧。现在的高中生身上，怎么会没有区区100泉呢？不是现金也没关系，我这接受扫码付款。”
说完，他一甩头，那可以抓成小辫子的黄毛便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略显滑稽的弧度。
他说完，门内传来了低语声。夏宁听不太真切，但猜测是徐荷华和薛明的再协商。
手机上的摄影时间跳过了十五秒后，徐荷华的声音响起，道：“这里是800泉，我再转你100泉。”
刚哥闻言大笑了一声，道：“徐同学是爽快人。”
说着，他将一只手伸进门内，不一会就拿出了一叠的现金。
他将现金递给身后的人，示意点数数量。
身后的人接过现金点数时，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自己的面前解开锁后，单手操作了一番，再次递进了门内。
过了一会后，他收回手机，看了一眼后，将手机收好，并侧头看向身后点数现金的人。
“没错。”
点数现金的人正是刚才那沙哑声音的主人。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刚哥对着门内笑了笑，将一直拿在手上的小瓶递进了门内，道：“钱货两清。”
说完，他便收回了手。
手上已经没有了小瓶子。
他顺势微微抬起手，对着门内摆了摆，笑着道：“那交易达成，希望徐同学下次再照顾我的生意。”
话音落下，他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夏宁见人有了动作，丝毫没有犹豫地抽回了手机，再次屏住了呼吸。
等脚步声慢慢远去，夏宁才缓缓放松下来。
但她刚缓了一口气后，便又有声音响起。
“这样不是办法的。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们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要的价格只会越来越离谱，现在这个就不是你家里能负担得起的了。”
这显然是薛明的声音。
而在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原本清亮的女声便变得尖锐了不少，压低声音吼道：“这都是因为谁？你当时不出手，他们现在就不会这样！”
薛明被这话噎着沉默了一会后，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难道让我看着你当时就那样被韩世龙欺负？！”
徐荷华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后，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可以不要面子，但他韩家大少爷总要要面子的。只是让人稍微被动些手脚，对我而言不算什么。至少比我之前承受的那些要好。如果这样能让我稍微能喘息一会儿，对我来说是可以付出的代价。我什么都没有了，薛明。”
她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道：“薛明，你不要管我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救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说完，里面完全安静了下来。
令人窒息的沉默，让夏宁也不自觉地忘记了呼吸，直到薛明再一次开口。
“怎么可能？我们说好了的。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薛明的声音让夏宁感觉轻飘飘的，似乎随时会被空间所吸走，消失在墙壁中。
周围陷入了凝滞的寂静。
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空间内似乎没有任何人存在。
许久，徐荷华似乎抽噎了一声，道：“我们先回去吧。离开太久，陈婉会担心的。”
随后，夏宁听见了脚步声，往里面消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