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知道，徐荷华她妈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徐荷华真的是她亲生的吗？居然能让女儿来给她买那种东西。”
“她昨天那样子，真的，为了喝一口那种东西居然能给自己女儿跪下。”
“难道不是为了买那种东西能把女儿往枪口上推的，不是更让人惊讶吗？”
“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呢。我有同学的同学的朋友的亲戚和徐荷华住同一个小区的。听说徐荷华她妈和她爸在四年前，因为她爸出轨生了个alpha后和徐荷华她妈离婚了。她妈在三年前嫁给了个软饭A。”
“真的吗？怎么没有听荷华说过啊。我还以为她爸真的是她亲爸呢。我说为什么两人长得那么不像了”
“如果是真心当别人继父也就罢了。那人吃喝都用徐荷华她妈的，之后还把那个瘾传给了徐荷华她妈。”
“什么！徐荷华她妈什么眼光啊。找了这么一个人。”
“我之前和我妈说。我妈说估计是那人哄了徐荷华她妈。而她妈妈又需要重新找个alpha。这样她妈妈生活才好过。不然就和寡妇门前是否多一个道理。”
“这还不如不嫁呢。她们娘俩我感觉也能过得挺好。没有遇上对的人，那还不如不结婚呢。”
“可不是吗。这两人不是那啥瘾吗，然后就不出去工作了，全靠着徐荷华他爸每个月给徐荷华的生活费和徐荷华外公外婆留下的遗产生活。而且，一年前，徐荷华外婆重病，这两人把救命钱拿来买那种东西了，导致她外婆不治身亡。人死在医院里，徐荷华她妈就跟着那男的鬼混，还是徐荷华去把薛明爸妈叫来给办的丧礼。”
“真的假的。”
“真真的。因为当时徐荷华是披头散发地来找薛明父母的。小区里好些人都看见了。”
“哎，徐荷华她外婆是不是住在北城的第二医院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小姑姑是北城二院的护士，之前还和我们说了个和你这个很像的事情。”
……
夏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也越坐不住。
当视线在同一道题上来回扫视了三遍后，她终于站了起来，在嘈杂声中离开了活动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茫然地站在活动室的走廊上往下看，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刚才听到的话。
发呆似的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夏宁突然被从侧边传来的脚步声所吸引。
她转头看去，便见陈婉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你怎么在外面啊？”
夏宁没有回答，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后，开口问道：“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婉脸上的笑意因为夏宁的话完全消失了。她走到夏宁的身边，也和她一样将双手搭在栏杆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里面是在讨论荷华的事情吧。”
夏宁点了点头。
“你之前是不是看见了薛明为什么被打？”陈婉侧头看了一眼夏宁，语气笃定地问道。
夏宁再次点了点头，声音低缓地说道：“韩世龙在警告薛明。”
“呵。”陈婉冷笑了一声，“果然。”
“不过，怎么说都是韩家，即使闹出怎么大的事情。他韩世龙还是能靠着自家律师那三寸不烂之舌免了牢狱之灾。真是便宜他了。”
“韩世龙没有被抓？”夏宁惊讶地抬头看向陈婉。和林雨霏给她投下的炸弹相比，韩世龙真的不是什么太过于重要的事情。她都完全忘记去和林雨霏询问这人的情况了，关注点都在张余和齐雍身上。
“没有。韩家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虽然没有完全摘干净，但也仅仅只要去教管所呆一周。”
夏宁听着这样轻的处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他也不会再来了就是。次青年社不出意外的话要解散了。”陈婉淡淡地说着她知道的消息。说完后，她顿了顿，回答起夏宁提出的问题，“昨天徐荷华的妈妈带着她来买东西。”
陈婉在“买东西”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刚好撞到了枪口上。警方正带人搜查次青年社里的东西。本来是已经搜过一遍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来搜第二遍了。徐荷华上一周，一周都没有来，不清楚次青年社那边出了事情。就带着她妈妈装撞上了。”
陈婉说着眉头便缓缓地皱了起来，眼神中情绪复杂，道：“你应该在里面听说了吧。有些事情即使你用十二分的力气去瞒也是瞒不住的。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声，大家就能顺藤摸瓜将事情全部扯出来。”
夏宁沉默地低头看楼下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
今天的青风会似乎格外热闹，来往的人很多。
“荷华一直都很沉默。社里的人都以为这就是她的性格。除了薛明，没有人知道她之前也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陈婉轻轻地说，语气里似乎带着懊恼，“所以，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去问过，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明明一切都从很早就有了迹象。”
“她变本加厉的沉默，越来越多的沉默，手臂上时不时会出现的伤，绝口不提的家庭，从来没有出现在她口中的母亲，以及薛明的伤。还要很多，我们没有一个发现。”
陈婉一点一点罗列着现在她可以想到的徐荷华之前的异样，说得夏宁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起来。
当陈婉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夏宁也没有接话。两人无言地盯着来来回回的人。
直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脚步声，陈婉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去。
看到来人，她开口问道：“都处理完了？”
“嗯。不过是些流程问题罢了。”
听着这个声音夏宁也抬起了头看去，便见是虞晚卿和薛明两人。
虞晚卿回答完陈婉的问题，转而问道：“你们两个站在外面干什么呢？”
“没什么。”陈婉替两人遮掩道，“就是看看人，放松放松。”
说完，她转头对着一边的薛明，道：“你现在就回去吗？”
脸上还带着伤痕的薛明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们了。”
“其实——”陈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但看到薛明的面色后，说出口前却顿住了，转而笑了笑，“那你路上小心。”
薛明点头应下，又转头看了一眼学习社的门后，才转身离开。
他身后的三人静静地目送着他走进电梯间。就在薛明的身影消失在墙后的那一刻，夏宁语气急促地对陈婉和虞晚卿，道：“我有事去一趟楼下。”
说完，她便追着薛明的身影过去了。此时，她也无暇多想，顾不上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让人觉得奇怪，遵循心中声音的催促，去和薛明说说话。虽然她也不太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夏宁是幸运的。
她跑到电梯厅的时候，薛明还没有离开。电梯上的数字还在第十层。
薛明听见动静转头看来，见是夏宁，神色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也要下楼吗？”
“不。”夏宁想都没想回答道，“我来找你。”
薛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对夏宁道：“那个录音随你处理了，现在也没所谓了。”
看着薛明那浮在面上，不达眼底的笑。夏宁心中的情绪就更加复杂了。
她顿了顿，开口道：“你和徐荷华是要退出学习社吗？”
薛明转头看向电梯的显示屏幕，依旧嘴角带笑地说道：“不仅仅是退社。我和荷华都要离开京都了。”
“为什么？！”夏宁吃惊地脱口而出。
说完，她又反应了过来原因，转头也看向电梯屏幕。
当屏幕上的数字变成十四的时候，薛明开口道：“多谢你之前的隐瞒。事情影响太大了。我父母要带我回第四卫星城的老家读高中了。”
他说到这里，电梯上的数字变成了十五。
“荷华出教管所后，会和她奶奶一起生活。她奶奶也住第四卫星城。我会慢慢等她走出来的。希望我们会有一天回到京都。不过，也许也会永远不会来。”
他一边说一边走进电梯门，当他说完后，电梯的门也缓缓关上。
夏宁看着慢慢消失在门后的人，耳边是他最后的话：“多谢你之前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