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大楼上，一个公司名称十分显眼地悬挂着。

盛洋海贸公司。

这就是林雨霏调查到的褚朗所在的公司。

两人对视了一眼，往这栋大楼的一层走去。

刚进大楼，入眼的便是一个设计得十分有海洋元素的前台。前台后面的两位坐班，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天的海丰节，连两人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等两人走近，林雨霏出声道：“你好，盛洋海贸公司是在这里吗？”

两人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位戴着蓝色耳坠的前台，完全没有因忽略两人而感到不好意思，一边转头一边用十分客气的语调道：“是的，请问你们是找谁？有预约吗？”

说完，她也刚好转头看到了林雨霏的面孔，神情在一瞬的呆愣后，里面露出一个十二分的笑容，补充道：“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们可以帮您打电话问一下。不过，这两天是界海最重要的海丰节，大家都是有两天假日可以随意使用的，所以您找的人可能不一定在岗。”

夏宁一脸淡定地看着面前按照年龄可能比林雨霏的灵魂年龄还要大了至少五六岁的前台。

她现在有点习惯林雨霏的这近乎是万人迷的特质了。

不过，自己也是被吸引的其中一位，也没有什么立场说习惯不习惯的吧。

“这样啊。”林雨霏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后没有说要不要打电话，只是问道：“你们知道盛洋有没有一位叫作褚朗的员工啊。”

“盛洋确实在这里，不过，冒昧问一下，你们和褚朗是关系？”戴蓝色耳坠前台略有些戒备地问道。

“我们从京都来，算是他的朋友，打听到他在这里工作，所以想过来看看他。”

林雨霏面不改色地扯谎。

但她这自然的神态让两位前台一下子信了一二，神情也放松了下来，道：“褚朗这几天都在港口那边，不在公司这里。这样吧，等他回来我让他联系一下您？”

林雨霏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感觉你们和他很熟悉，他在这里过得好吗？”

林雨霏的话音刚落，还没有等戴蓝色耳坠的前台说话，另一位前台就抢先回答道。

戴蓝色耳坠的前台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立马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但抢先说话的前台似乎没有理会戴蓝色耳坠前台的视线，十分热情地对林雨霏道：“褚朗啊，是个性格很好的的beta呢。之前我搬东西他还给我帮忙来着，这栋楼里只要是认识他都觉得他是好人，和大家关系很好。但是，就是怎么说呢，性格好是好，但也有点自闭的感觉。”

“别人不主动搭话他就很少开口说话，而且听他公司的同事说也不参加聚餐什么的。每次说要聚餐，就说要回家照顾儿子什么的。而且，他好像是三年前，还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

“就是61年的11月下旬左右，我那时候刚来这里上班。”一边带蓝色耳坠的前台找到了插话的点，便立马接过话头，道，“他来这面试，还是我带他上去的。因为来面试的时候还带了个很帅的儿子，手上似乎还缠着绷带，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他似乎不太喜欢说来这边之前的事情。刚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他闭口不谈。那会让我还以为是我问得冒昧了。后来和他同事聊天才知道，不管熟不熟，只要问他之前的事情，就不说话。渐渐地，大家就不再问什么。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和那种势力打过交道，所以才不愿意说的。”

“什么势力？”林雨霏懂装不懂地问道。

“就是那种。”旁边的前台手指朝下指了指，道，“不太正派的地下势力。”

可能是林雨霏整体的气势让两人误判了她的年纪，隐晦地说出了一般不会对未成年人说的话。

林雨霏配合地作恍然状，追问道：“两位是看见了什么，所以这样说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戴蓝色耳坠的前台压低声音道：“我们也是碰巧，中午吃饭的时候遇见了褚朗和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很正派的人说话。而且，那几个人对他还推推搡搡的，之后，褚朗似乎是给了他们什么。我看好像是钱，离得远看不太清楚，反正就是纸质的什么东西。所以，我感觉他之前可能是惹了什么人，所以不得不才来界海。但即使来了，那边的人似乎也没有放过他。”

“真可怜，一个人拉扯儿子也就算了，还要这样。”戴蓝色耳坠的前台露出同情的神色。

“但是，他儿子争气啊。”旁边的前台补充道，“去年考上了京都司法大学，成年后一直在勤工俭学，并且拿了学校的奖学金，可厉害了。”

“是啊。”戴蓝色耳坠的前台也点头附和道，“等他儿子毕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听着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后，林雨霏笑着开口打断道：“那能麻烦您二位，帮忙打个电话问一下褚先生在吗？我们有事找他。”

两个前台闻言立马点头，戴蓝色耳坠的前台立马拨通了手边的电话。

十几秒后，她放下电话，面上带着上了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褚朗下午过去港口那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样啊。”林雨霏面上露出遗憾的神情，随后又对着两人笑道，“麻烦两位了。那我们之后再来吧。”

说着，她便对夏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林雨霏的微笑，又或许是因为聊得有些多了，两位前台完全忘记问林雨霏是来干什么，一脸笑眯眯和两人道别，目送着两人走远。

夏宁和林雨霏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夏宁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大楼，转头轻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她有些担忧，这样直白地去打听别人的事情，真的没有关系吗？

虽然，来的时候已经说好了，事情也已经做完了，但夏宁还是有些不太放松。

林雨霏闻言转头对上夏宁的目光，笑了一声道：“我们本来就是来找人的，并且目的就是来找褚朗打听当年的案子的情况，从中看是否有导致你父亲的事的诱因。所以，既然迟早要见面，就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这反而引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一些。”

“更何况，如果他的事情真的和你父亲的事情有关，心虚的不应该是他吗？”林雨霏转回头看向远处一家小吃店，继续道，“我们就是要他心中起疑，他才会露出更多的细节，让我派来的人能更进一步调查啊。”

她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小吃店外，原本坐在木桌上吃饭的一位穿着黑色短袖的清瘦男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柜台里结账。在林雨霏和夏宁走过的同时，他刚好出来和夏宁擦肩而过，走向刚才两人过来的地方。

夏宁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听着林雨霏的回答，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接下去干什么？”

林雨霏抬起手，晃了晃手腕，道：“自然是去找几个游戏玩玩，给他们发些照片了。”

而在两人走远后，走到那玻璃大楼前的黑短袖男子，看见了玻璃门内的前台前，站了一个瘦高的男子，正和两位前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