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病房，也走出了研究中心的大门，直到快走到医院大门，半背着包的褚耀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见他的情绪还沉浸在自己和褚朗的对话中，夏宁不得不开口提醒道：“我们去那边的便利店里坐着说吗？”

她说着抬手指向了位于医院门口，和保安室离得很近的便利店。

褚耀的眼神先是茫然地看向不远处的便利，随后变得清明起来，转而看向夏宁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羞赧。

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只有店员的便利店，点了点头。

三人便一同走进了便利店，走到了便利店角落仅有的两张双人桌前。

褚耀十分自觉先请夏宁和林雨霏坐到靠近角落的双人桌前，自己拉过另外一张桌子前的椅子。

夏宁看了一眼不算干净的桌子，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瞟了一眼已经微蹙起眉毛的林雨霏，最终看向褚耀，问道：“你需要告诉我们的事情多吗？”

正伸手从自己黑色的包里寻找什么的褚耀，闻言愣了一下，道：“应该不多。”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夏宁的手中，道：“您之前让我调查三年前有关西城警方的案子。我这几天翻阅了学校的资料库。和西城警局直接相关的案子，我并没有直观地感觉到你口中的异样，但在间接相关的案件中，我发现了一起有些可疑的案子。”

夏宁的视线随着褚耀的话语，慢慢地挪动到纸张上，最后她的目光和褚耀的声音一起落在了“疑似自杀”两字上。

“这个案子是北城总局的案子，是一起出租屋女性omega的疑似自杀案。”褚耀简短地介绍着，“案子发生在2161年3月2日，死者是一名女性omega，死在自己刚租的出租屋内，死者的死法极其惨烈，是用强力胶缠绕头部硬生生地将自己闷死的。因死者刚刚入住，和周围的邻居都不熟悉，所以尸体是在死后三天，产生了尸臭后被邻居举报到物业，才发现其已经死亡的。”

褚耀说着，看见夏宁想要翻页，提醒道：“她是死在满是水的鱼缸中，脸部不知道为什么在死前有大量的划伤，所以在强力胶和水的作用下导致面目全非。整体死状还是很惨烈的。”

听到他的话，夏宁翻页的动作一顿。

但也仅仅是一顿，纸张还是在夏宁的手中翻了个页。

看着纸上黑白的，并没有怼脸拍摄的照片，夏宁还是皱起了眉头，喉咙不可抑制地有东西开始翻涌。

但她咬着牙，硬生生地将生理的反应压了下去，抬起头，看向褚耀，问道：“北城的案子怎么和西城扯上关系的？”

褚耀面露佩服的神情，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面部被毁容，房间内也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无法辨认尸体。同时，警方通过物业找到死者租住的房子的户主，得知死者是提前五天入住，还未与户主签署协议，户主仅仅知道死者姓名为杨柳，其余一概不知。仅仅通过姓名，北城警方并没有找到与死者相符的人，最终只能通过基因手段进行寻找，最终和南城一位报孙女失踪的老奶奶对上。因此这个案子和南城警方牵扯上了关系。”

听完褚耀的讲述，已经从夏宁手中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的林雨霏皱着眉头道：“胶带上只有死者的指纹，且从缠绕方式看确实是本人动手才能形成的。另外，南城警官让老奶奶过来认尸，确定是其孙女后，展开了调查，但都未发现有作案可能的人。”

“在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后，老奶奶突然从家中找到了孙女的病历本，发现孙女有重度抑郁症，有自杀倾向。警方根据病例找到私人诊所，核实女孩病情后，以自杀结案。”

“整个案子真要说确实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夏宁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还发现了什么吗？”。

褚耀点了点头，道：“我认识的一个学长的导师和南北两城的警员都认识，且自己就是做自杀研究的，所以之前专门去调查过这个案子。我从学长那边得知，南城这边所有的亲友完全没有提过女孩有抑郁倾向，相反，她可能才是导致别人抑郁的罪魁祸首。”

“死者从高中到大学对看不顺眼的人非打即骂，有霸凌的前科。同时，她对待情爱很开放的，听说她曾脚踏三条船，也和omega交往过，甚至并不忌讳临时标记，曾为了寻求刺激一个晚上被两名不同的alpha标记过，并以此为自傲。”

“总而言之，朋友口中的死者是一个完全不会委屈自己，以自我为中心，肆意妄为，很难和抑郁症扯上关联的omega。不过，是真是假也说不准。我只是感觉这个案子多少有些问题。”

听着褚耀说出一连串放在一个人身上就已经很炸裂的事情，想象着这些事情都存在同一个人身上，无论是作为omega的夏宁还是作为alpha的林雨霏神情都有一瞬间的茫然。

好几秒后，夏宁轻咳了一声，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褚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这个案子没有了。另外就是关于孙教授的事情。”

夏宁和林雨霏闻言神情都是一振，等待着褚耀接下去的话。

“孙教授最近似乎在和警方合作调查案子，这段时间都忙到很晚。”

听到这话，夏宁的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就在她张嘴表达自己知晓的时候，却听见褚耀接着道：

“昨天有一位姓叶的警官来接孙教授，听学长说，他是去了旧城。”

夏宁和林雨霏的眼神同时一变。

夏宁追问道：“这个叶警官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褚耀先是摇了摇头，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滞，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和我的一位老师关系似乎挺亲密的。”

“哪位老师？”夏宁似有预料地追问道。

“我的班主任，宋清河宋老师。”褚耀顿了顿，接着道，“我看见他们在校门口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