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特殊的病人的临床表现很可能就是我母亲情况的严重化。”

“严重化？”

林雨霏代替夏宁问出了疑惑：“腺体分泌散溢障碍本身就是一种疾病，它还可能发展得更严重？医学上还有另外的分类？”

“不，不，不是。”

鹿鸣曦接连摇头，道：“是我太激动了，忘记了你们对这方面不是很清楚。”

“我先稍微解释一下腺体分泌散溢障碍这个病的发病原因吧。简单点来说，就是体内的腺体在分泌信息素的时候因为信息素出入的通道出现问题而导致信息素堆积或者无法控制地释放。”

“而我们知道，三类性别的体内腺体是不同的。alpha的腺体比较大，omega的腺体相对比较柔软，beta的腺体则会比较纤长。而因形态的不同，它们的出入通道也是不同的。”

“alpha的腺体周围会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组织，可以瞬间张开又瞬间收束，这就是alpha可以用信息素形成压迫和攻击的原因。”

“omega的周围则会有一层保护膜，这层保护膜会让omega的信息素在释放的时候比较均匀和柔和，并且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omega的原因。这也就是会有临时标记的原因。alpha咬破这层膜，并不意味着层膜失效，相反在一段时间后，这层膜会自己慢慢愈合，并将alpha信息素排斥而出。”

“beta的出入口是很小的。小意味着散发地少，这也beta闻起来没有味道的原因。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beta是没有味道的，只不过这需要在他们情绪十分激动的时候才能问到。不过，这也让beta少了很多的麻烦。”

林雨霏和夏宁很认真地听鹿鸣曦解释，但是说了这么多，她们还是无法明白鹿鸣曦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不过，两人也没有打断，而是继续仔细地听着。

“在遇见那位特殊的病人之前，腺体分泌散溢障碍在我依旧学界的认识中都是因为腺体的病变所导致的。但是在遇见这位病人后，我有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腺体分泌散溢障碍或许可以人为地制造。”

话一出口，坐在她身边的华璋率先开口道：“怎么可能？”

说完，他看向江候新，希望他能出口反驳鹿鸣曦这异想天开的猜测。

但是，在他转头看向江候新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皱着眉头，眼中没有不赞同的神色，反而隐隐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这——

有可能？

华璋心中诧异，却没有再继续反驳，而是问道：“这真的有可能？”

“很有可能。”

江候新抢在鹿鸣曦之前回答，道：“我接触过你口中的那位病人。”

鹿鸣曦闻言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道：“对对对，那位病人就是博莱医院收治的，你肯定见过。你也觉得有可能，对吧？”

她眼睛发亮地看向江候新，期待着对方再一次给予肯定。

但是，江候新没有看向鹿鸣曦，而是转头看着林雨霏。

在和林雨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道：“那位病人的腺体就像是缝合怪。之前我们对此都感觉到奇怪，而被你怎么一说，我有了可以解释这一情况的猜测。”

“如果一个人在分化期间被一直喂食像佳诺康定维生素一样，可以刺激腺体的药物的话，那么尚且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腺体会不会发生一些变化。出现从一种性别转换成另外一种性别的变化呢？”

“是的，我也有这样的想法。”鹿鸣曦很是激动地说道，“而且，我当时要求给我母亲进行尸检的时候，从腺体部分也发现了类似于这位病人的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腺体确实出现了异样的萎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让林雨霏和夏宁明白了鹿鸣曦的意思，也对褚朗的情况有了进一步了解。但褚朗的情况并不是她们最为关心。

她们最关心的是，如果鹿鸣曦和江候新的猜测成立的话，就意味着违禁药物的事情的时间跨度将往前延伸至少二十五年，而牵扯的广度也将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原先的事情似乎还只是局限在旧城地下势力的利欲熏心，但猜测一旦成立，京都大学、京都科研院、联邦药监局，甚至是联邦政府全体都将被卷入一个没有人能控制的漩涡。

京都的局势将风云突变。

林雨霏眉毛因脑海中一连串的想法而紧紧皱起。

她似乎需要将这件事情告知父亲了。

现在的她还是未成年，并不能像在重生之前那样动用林家的力量。

而就在林雨霏沉思该找什么借口告诉父亲自己查到的事情时，在质疑完鹿鸣曦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华璋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如果你们的猜测成立，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存在这样的一种可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地将这种能对腺体造成刺激的药物注射入腺体中，能导致腺体在瞬间出现变化，造成信息素在体内的瞬间增加，从而导致死亡。”

“而这样的死亡，在之后的尸检中是很难找到死因的。因为只要保证一定的时间，即使腺体被破坏，信息素也能通过毛孔等地方，从体内散溢到空气中，随后快速消散，做到杀人于无形。”

伴随着华璋的话语，室内为之一静。

而夏宁的瞳孔再次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