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城里尽管天气已然有了凉意,厚重的戏服炙热的灯光烤着,大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墨染的妆造最繁复,拍戏的顺序并不是按照剧情推着来,今天的戏份是永乐公主从幕后走向朝堂,陛下晚年愈发糊涂。
朝堂之上储君未立皇嗣凋零,江山眼看着摇摇欲坠。
“公主......此等做法无异于罔顾祖宗理法。”
“还请公主三思啊!”
“是极是极。”
“请公主三思。”
守旧派的朝臣很难接受女子把控朝堂,即便这个人是长公主殿下,朝堂之上守旧派跟摆烂派,一眼望过去泾渭分明。
不知过了多久上首的人始终一言未发,一副好脾气洗耳恭听的样子,大家这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来,这位公主可是天崩开局。
能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足以见得无论是智计,格局,心机,手段,她样样不缺,这位若是个皇子多好啊。
想到这人群中有人扼腕叹息,“哎!”
“李大人何故这幅模样?”
有人悄咪咪的询问,当牛马嘛摸下鱼怎么了。
待听完同僚的抱怨,这位言官手不自觉的抵住下颚,不紧不慢的口出狂言。
“这有何难?”
“此言何意?”
“你们既不想殿下登基,那就让殿下摄政不就行了。”说完他看了看前方懒散的人,“而且,不是我说你看殿下这样,像是想要登基吗?”
问题麻就麻烦在,现在皇族也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他们既不想女子为帝,也不想随便推个废物上去,那无异于自取灭亡啊。
毕竟谁想国破家亡啊,这点大家还是高度统一的。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摄政王说到底不是陛下,周边各国得到消息这还不得蠢蠢欲动啊?
“那实在不行,你让殿下找个看的过眼的生一个,长大了就让他上。”多大点事啊!
“你你你......”
“简直大胆。”
老丞相对这番污言秽语深表痛恶,就这还庆元十四年的状元朗呢,是谁到底是谁点此子做状元郎的?
“那咋了,我是让殿下找人生一个,又没说找在下丞相大人实不必如此。”
丞相被气了个仰倒,长公主殿下听到这番言论嘴角抽搐,她头疼的想这步棋应该是走错了,一定是!
身边年老的宦官笑的一脸慈祥,他甚至认真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末了他颇为认同的点头,“殿下,老奴以为各位大人所言极是。”
他暗忖着,这两天把京中适龄世家子弟的,青年才俊的画像都搜罗来,以供殿下挑选。
想到或许不久的将来,真有小殿下出生,年老的宦官那双浑浊的眼里,奇异的有了亮光。
长公主何尝不知道他的期盼,动了动嘴唇终是作罢。
“各位大人。”她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实在是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臣奏请陛下,封殿下为摄政长公主。”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众臣在此刻默契的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仅没叫长公主的封号,意见还高度统一。
之所以打头的说了句奏请陛下,主要是这不陛下还没驾崩呢嘛,不好礼乐崩坏的太离谱,反正随便提一嘴得了,该有的名头有了就成。
画面一转长公主拿着那封折子,来到天子的寝殿,龙床上的人俨然出气多进气少,凑近了甚至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服侍的宫人远远的站着,没有人想近身伺候此时的陛下。
老皇帝看到她,嗫嚅着嘴唇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他从一开始的欢喜逐渐演变为惊恐,似在问他为什么说不出话。
长公主略抬了抬手,小宫女端着一碗汤药送到她手上。
“父皇是想问女儿您这是怎么回事吧?”她拿起勺子吹了吹汤药,确保不烫仔细的喂给眼前的人。
“太医院院首大人说父皇早年操劳过度,亏空了身子许是您一直卧床.......”
他还不能死,但她要让他生不如死,母后跟皇兄受过的苦,还有外祖父一家,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饮其血。
皇帝很快被安抚好了,长公主殿下每天替陛下上朝,在宫里宫外也不是秘密,殿下每日下朝都会亲自过来向陛下请安,汇报朝堂上各项事宜,事无巨细。
起初皇帝还能跟着做一些决策,但很快他就力不从心了,甚至很多时候他根本没有精力听,演变到现在说是皇帝在寝殿批阅。
其实各项政令,下面递上来的折子都是殿下在处理,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自己的父皇,宫内上下无不称赞。
因此她做摄政王顺利的不可思议,早朝金銮殿之上,她于百官之首站立,一身玄色的衣裳,领口金线绣着不知名的花纹,闪灼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