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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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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泽云命了启阳一人来接,他这话是问车夫的。

“小公子不然再等等吧,”车夫无聊地甩着赶马绳,抬头点点方向,“喏,那不是北渊王府的马车也没走吗?”

“……好吧。”

伤影将静乐公主送回了凤宁宫中,正从宫里头出来,倏然看见焦急打转的启阳,打了手势一挥叫自家马车转头回去了,仰笑朝他走过去。

“唉?这马车怎么走了?”启阳拍拍车夫,指着调头而走的马车。

一条手臂照脖颈往身前一揽,“小可爱别等了,你家公子和我家王爷已经走啦!”

“坏蛋?”

启阳抬手一撇,支远他的脸,“走了?我没见公子出来呀。”

“他们早走了,”伤影说,“你先回吧啊,听话。”

“不可能,我一直在这里,没漏掉一个人,更不可能漏掉公子的!”

“信我,保真。”

“那去哪儿了呀?”启阳惊讶,“跟王爷?!你……”

“自愿的!你家公子自愿的,别数落我啊,”及时打断,规避一切风险。

“怎么可能嘛!”启阳不信,扒拉伤影的手臂,“你放开,我去找公子。”

这可不能啊,伤影打主子找他要走了钱袋起,就猜到了些许端倪,这时候可不能让启阳去打扰了主子的好事。

“别去了,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主子就是最大的危险!”

“……那我陪你去。”

“可别想着捣乱,听到没有!”启阳插腰。

“听到了听到了,”伤影笑,不捣乱是不可能的了。

[仰东大街]

在酒楼里叫了桂花酒,萧梓辰带着霁泽云跑到抱月轩屋顶上赏月。街上的人声渐渐小了,人们都回家里团圆了,秋莹可观,绕着已经掉秃了叶子的高树枝,在灯笼挂不到的高处盘旋跳鼓。秋风难得的不那么萧瑟,好似特意柔和起来。月是主场,瓦片浮动的月光,玉鳞般一望无际。

萧梓辰饮着酒,自己的表白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回应,多多少少总还是有些不好受,他有些捉摸不透霁泽云的心思,有了酒就喝。霁泽云就算不陪他喝酒,人就坐在旁边,他自己倒也喝得不孤单了。

萧祁开口:“许了什么愿啊?”

两人都坐在房廊上,抬头望月。

“……没什么,”这个愿望对霁泽云来说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他这时还在想事,心思不在这上头,胡乱应付过去而已。

萧祁哼气,酒喝得更凶了,他觉得这个人连愿望都不愿告诉自己!

可还是想要听他说话,喝了一会儿,便转而问:“在想什么?”

沉默半晌,比平时都温柔的声音响起,萧祁一愣。

“一首歌。”

霁泽云泯了笑,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跟娘亲,越来越想念。

萧祁屏住声,他总觉得霁泽云没说完。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和娘亲住在荼州,父亲带兄长常年驻扎在边陲,年年只回来一两次,回来了,我就能看到父亲练剑,娘亲吟歌吹笛的场景,可日子总不长,更多的,则是娘亲抱着我远望天边的歌。”

“她总唱一首歌,那首歌是她自己写的,父亲回来时唱,父亲走时也唱,我真的可以听出不同,很细微的不同。”霁泽云缓慢轻柔诉说,像是在讲一段绵长悠远的故事,“娘亲从来不急不埋怨,因为父亲很爱很爱她,她总是说:【余生足够长,暂时的分离也无妨。】这首歌父亲听会了,我也一样……”

萧祁听得很认真,酒也没停,宽廊上已经摆了足足三四壶空的了。

“在一次倾倒性胜利后,父亲带我们一家住在了京城,终于可以不再分离了,歌曲很少唱了,可这首歌的曲调也融进了娘亲的竹笛里,缠绕在父亲的剑锋中。”霁泽云说,“后来很久,有次我夜里睡不着,就爬了起来,在院子里看到了父亲和娘亲,父亲揽着娘亲的腰,埋首在她颈间,娘亲背靠在他怀里……又唱起了这首歌……”

【余生终不长,分别便是永远。】

“一首……《语卿令》……”霁泽云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可轻缓的语调里,萧祁却隐隐听出了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喝了太多酒,宫宴上更是没少饮,现如今又没克制,迷迷糊糊地听着霁泽云讲故事,话语声停了,他也堪堪倒在了霁泽云腿上。

“你怎么……”

霁泽云一怔,萧梓辰在他腿上调整姿势,面朝上躺平了。

这人喝醉了。

霁泽云轻轻一笑,把萧祁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抬头望着月亮,像是望着一汪思念。

歌声轻起。

一袭青衣 撞入眼

欲随风走 风也艳

浅浅一瞥深深刻心间

停步立竖鞍马前

桂柳浅影寒 蛊落梦卿安

是俗是醉是心贪 朝暮相盼

只一句心悦 永永远远

夕阳映斜栏 如胜斑斓

梢上清越鸣 小酌悲欢

窗纱弄影悠悠笛声残

定是红线之缘

风云卷绮帘 思绪绵绵

碧荷过楼船 花羞玉颜

庭前竹下铮铮剑意满

眼波流转缱绻

落花月下斑 朦胧烛火灿

心这般 雨这般

余生清茶把酒 一半 一半

……

余生清茶把酒 一半 一半

……

歌声悠然,萧梓辰半梦半醒,却时抬眼看眼前人,感觉一切都算太不真实,无论是歌还是人。

他抬手去触面前的玉颜,这是一种他很不熟悉的醉,与前八年里的独醉不同,这是他第一次在喝醉后看到了心里人的脸,近在眼前。

“醒了?”霁泽云微微低下头看他。

萧梓辰的手拂过霁泽云眼角,游荡到耳后,皮肤在手下轻轻地抚摸,寻找着真实感,又留恋不走。

“……晴儿……你终于回来了,”萧梓辰低哑出声,手指滑过的耳朵通红,他唇齿翁动,“我想你,好想啊……真的好想好想……”

霁泽云脱离了作乱的手,道:“别乱动,你醉得不轻。”

“我没醉!”

萧梓辰伸手把人够回来,一错不错看着他的脸,“我心悦你,只有你,真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直白的话语激起了霁泽云超速的心跳,如指尖勾弦剧烈震颤,和身前人的酒香打在一起,激烈角逐。

他似被带动,轻声试探,“你……认得我吗?”

“薛晴。”

“……你现在是霁泽云了,不重要的,”萧梓辰挺身而起,扑进他怀里,像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少了往日强势,全变成了害怕失去又满怀委屈的哭腔,“我喜欢你,太喜欢了,哥哥,你好晚才回来啊,我快等不下去了……”

霁泽云抬手轻拍,安抚怀里的小孩儿,看来这人从一开始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憋到现在才说出口。

酒香撞入心口,他败了!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也喜欢上我呢?”萧梓辰将人抱紧,温热的呼吸打在霁泽云耳畔,“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看不透你了……”

“!”

霁泽云笑了,心里的浮动与怀中人同屏起,侧头在他耳边轻声带着抚慰:“不用你看了,我来告诉你。”

“我想,你眼中有我,我们双向爱慕。”

字字句句掀涟漪,他不再逃避,眼前人是心上人,怀里人是知情人,余生真的是虚无缥缈的,月亮都不知道何时亮在空中会毫无遮挡,花灯忽闪光晕,兰花掺酒绕横廊。

你看这空荡的街道,谁说就凄凉?

芙蓉流萤做伴,星光明月相陪,一个吻缱绻温软,不争不抢,软舌划过上颚收拨齿关,既醉于酒又醉倒在温情间,每一动都是有回应的,湿热的缠绕着,细细尝偏每一寸,余味也不留下半点,偏头是爱辗转是情,不吝啬也同样难舍难分,流萤星光堪做了陪衬,酒香飘入花灯中被慢慢灼燃,怜浓纯烈游四方、行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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