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我不想娶媳妇了，我喜欢霁泽云！”

“！”

萧灼葳猛然一怔，眼中一瞬的惊讶闪过，又转为逐渐了然的思索。

“他很好很好，我真的真的只喜欢他，一直都是，从未变过。”

公主传召掌学之事隐秘，但萧祁怎会不知呢，萧灼葳是何等聪慧，霁泽云就算不留一丝破绽，在故人面前也是掩藏无用的。

薛大将军府中贵人，皆可自由进出皇城无阻，这是先帝许下的特权，皇帝虽更，旧制不改。尤其先帝在位时，薛家两位公子常于皇子共学，甚至同等尊贵。

这个“一直”就是说给萧灼葳听的，他相信她懂得。

沉默片刻。

“阿祁。”

面前的萧梓辰表情很是严肃，她却泯茶缓和地笑起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不会强加给你任何所谓的世俗重担，在此事上也不会，你想如何都好，你们都是懂事的，我很放心。”

“皇姐呀，是真心期盼你们都能好好的，你能如此想，也希望你能切实做，别对不起你自己，和你心中想要珍惜的人。”

萧灼葳柔和的眸光中，隐隐闪过一丝没落，她红唇微启，嗫嚅片刻，还是说。

“万万莫要让自己留了遗憾……”

她的遗憾已经足够多，满心的繁花蒙了冰霜，寒冻多年了。

萧祁点头应声。

“我知道，你的性情不会的，”萧灼葳释然地笑起来，又像是欣慰，“明了是来说喜事儿的，看我只是顺便嘛，你那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从进来就护得紧，怕不是和霁掌学有关系的。”

“皇姐就当作我是专程来探你的呗，”萧祁嗤笑一声，在她看透了的目光下又道：“唉，就是瞒不过你，我特意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的，你猜的没错。”

将怀里的锦盒摆在小案上，指说：“就是为他。”

萧灼葳不等萧祁卖关子，神秘兮兮的打开盒扣，骤然怔住了。

盒开，一块冰水蓝色的翡翠，自己就透着光泽，染转着流动的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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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风冰凉，堪然窜逃入衣襟袖袍中取暖，汾穹斜斜盖在天边，绛皓驳色上跃着几朵稀薄无层的云，像雾似的快散开了，少时便当真是见不着了。

静夜，次日凉雨落，将天的冷又堆叠了几层。

寒露前几天。

落血放在桌案上，座中人阖着眼，单手倚身撑额，文荟院总禀报的日子提前，因为霁泽云将要启程前往樊荆了。

各事部众人躬身垂头地上报策集章程，无人直视，离得近的，最多也就能眼瞧一把漂亮瑟寒的银扇，素纱笼着，见扇如见人，同等尊敬。安明一一接过侍学及个别质部的策集，摊开在掌学面前。底下人一一禀报着，言语不停皆有序，在霁泽云的治掌下，文荟院无多事。

他垂着眼帘微微蹙眉，禀报过着耳，却入心即刻便走，早朝上的事有了定论，萧梓辰没跟他商量。

“……”

［今晨早朝］

“陛下，臣有本要奏！”

北渊王上奏极少，仅有的几例，不是削权免官就是下狱流放，结局都同等悲惨，再没多的事了，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近年来军奏少，边关又无大事。朝刚开就来这么一出，众臣皆战战兢兢，绞尽脑汁回忆是否哪里得罪了去，潜立朝堂的赵党身都在抖，冷汗直冒。

曹好血淋淋的尸骨历历在目，为他收尸的一名得力干将抖得不成样子，加上近来质部赵党权弱，契部的人又是霁泽云手底下的，霁泽云甚至有上位尚书的劲头，他在质部抬不起头来，在契部又不好说话，听了这“有本要奏”话，竟直接当场晕过去了。

这一倒，让气愤凛然又凝重几丈。

萧祁不屑的哼声，眼在被抬下去的人身上划过一瞬，便又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平静地转回身，“臣启奏，代替冯大人，携同掌院大人前往樊荆两州，执行公务！”

众臣刚倒吸一口冷气，转而又松下这口气，接着又猛然觉得不太对，再次提气，疑惑起来。

“！？”

冯尚惊诧莫名地望向萧祁的背影，又迅速回头看向霁泽云，只见霁泽云同样一脸诧异，与自己一般无二。

便知道，霁掌学也与他一样不明所以！

“樊州为贯通边陲狄州与京城的官门要道，荆、荼、滦、樊四州供给军粮军需，其中荆州便占其中十五六，甚为重要。此两州出了事，还尚未摸清源头终流：或是富家作乱、中饱私囊；或是官吏谋私、烂权昏势；亦或是有人暗中操控，企图颠国也尚未可知。此乃祸根，定然不能轻率，臣思索着，几夜未能好眠，一直都放心不下。在这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往常的驾座人数可不行，臣愿带千兵亲往，以备不时之需。”

条件合理，理由充足。萧祁颔首作揖，说得跟真的一样，萧恒当真开始思索起来，心道：不无道理啊！

大事不妙！

“准了”二字还没说出口，见冯尚焦急迈步上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