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设想好的说辞，钟灵毓期待地跟着简修桓走进张柏川约好的包厢。

只是进去之后，充满上位者气势的男人客气地表示想和钟灵毓单独谈谈，就将简修桓请到了隔壁包厢。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简修桓不赞同地看着一口答应的小姑娘。

传闻海天娱乐总裁张柏川心思深沉，他和对方仅有的几次打交道就深有体会，他实在不放心小灵毓和对方独处。

钟灵毓推着他的大腿把他往外推：“放心啦，我都想好该怎么说了。”

简修桓无奈地出去了，仅剩下钟灵毓和张柏川的包厢内，钟灵毓虽然心中不解为什么不能让小还听，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想好的流程拿出了准备好的账本。

张柏川拿起随手翻了翻，就放了下来。

钟灵毓眨巴了下暖色调的灯光下透出温润光泽的黑瞳：“你不相信吗？我可以……”

没等她说玩，对方就抬手打断她的话。

“你觉的有人会信吗？”

钟灵毓已经有所准备，认真道：“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是……”

“你是那片土地的持有人？还是那片土地诞生的神明？”

男人再次打断她的话，“就算你真的是神明那又怎么样？现在是科学的社会，你要不去外面喊一声你是神你看看有几个人会信？”

钟灵毓被打乱了节奏，想解释自己并不是神明，也不需要别人相信。

男人就拿起账本扬了扬，纸页被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继续道：“还是说你给他们看这本记录着灵石这种小说里才有的东西的记录当证据？网上不是很多人让你公开证据吗？你敢发到网上吗？”

钟灵毓茫然地看着他。

这不是他们两个人需要讨论要如何证明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发到网上问其他人？

张柏川将账本往茶几上一扔，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对面被他问懵了的小丫头。

“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你造谣损害我和我名下公司声誉，以及你伪造账单对我进行敲诈勒索的事情了吗？”

钟灵毓张了张口，完全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没有敲诈勒索，那个账本也是真的，我找你们又不是我自己需要钱，你完全可以自己招募一些人种树改善一下环境呀。”

小姑娘的声音透着委屈，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声音越发冷漠。

“我凭什么要种树呢？先不说这账单是真是假，就算我祖上真做了什么欠了你什么，那都是几百上千年前的事了，拿着千百年前的账单来讨债，你怎么不说你是秦始皇的后代，让全国的人都认你当皇帝直接统治世界呢？”

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模糊，钟灵毓努力睁大了眼睛不让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滚落，她重复着已经说过的话。

“我不是想要钱，只是你们把环境破坏的太厉害了，必须得有人进行改善，不然这样下去环境只会越来越恶劣，最后彻底变成生物无法存活的绝灵之地。”

男人嗤笑着：“还是那句话，全人类做出的事为什么要我来弥补呢？”

钟灵毓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因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们先祖把灵石矿挖完了，消耗掉了这个世界的根基。”

男人反问道：“既然这是人类的事，那你又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说到底还是有利于自己才会这么做吧？不过是自私地想为自己牟利，何必要扯上人类？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钟灵毓茫然地抬手擦了一下，眼睛里冒出的液体却越来越多。

男人感受到了脚下的震颤，只是短暂慌乱后，扶着沙发扶手声音更加冷厉：“你最好控制一下情绪，既然口口声声为了人类，你也不想这个城市这么多人都死在你的情绪失控下吗？”

非人的听力听到了外面恐慌的喊叫声，咖啡厅的人以为发生了地震，都在慌乱地往外跑，惊惧的喊声和哭声混杂在一起，弥漫成绝望的悲泣。

钟灵毓展开自己的力量，努力控制住脚下因为自己情绪失控陷入震动的土地。

脚下的晃动没有那么厉害了，却依旧有细微的震感传来。

像是地面在强行压抑着自己的颤抖。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简修桓快步走进来，将沙发上呆愣愣流着泪水的的小姑娘抱起，厉声喝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柏川站起身，在压抑地震颤着的地板上站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我可没做什么，我只是说出了一些事实而已，小家伙，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难道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简修桓担忧地问着怀里的小姑娘：“他对你说了什么？”

钟灵毓只是沉默地摇头。

简修桓怕小姑娘回忆起不好的事，也不敢继续问下去。

既然地面只是轻微的震动，并没有发生建筑倒塌的情况，事情应该没有特别严重……吧？

回到车上，钟灵毓才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出声：“我真的只是因为不想消散的私心，才会找上你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