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河流的目光下,李木梓不安的蹙起眉头,向后缩了几步。
他突然面露痛苦的神色,似乎想起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
突然捂住喉咙,面色狰狞的干呕起来。
那段他避之不及,一想起来就心理生理恶心的回忆又涌了出来。
那些带着黏腻汁液的东西不依不饶的缠绕着他。
呕,带着令人反胃的气息,用那些脏污的触须勒紧他的喉咙。
李木梓像是要喘不过气儿似的,干呕着用力扣弄着自己的脖颈,嘶哑的蹦出两个字儿来,“水里。”
在他马上要掐死自己的档口,江河流一扇柄敲晕了李木梓,他转转掌心的扇子,低声惊呼道:“这可真吓人。”
“为何想拜入我门下?”
风淼带着云天玄从正殿旁边的长廊溜达出去,巧妙的避开了外殿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样避开了坐在外殿,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吉祥物一样的何不语。
风淼的眼廓柔而圆润,是温润的鹿眼,他敛眸瞧人时,把那温软生生压成了漠然,眼尾虚虚揉了些赤橙,这一身灰白才勉强暖和一点,朦胧的好似西山上的一块难化的银灰雪岩。
所以说,他不傻的时候还挺唬人的。
“因为,您的弟子何不语。”无需多言,有着不语那样性格的弟子,她的师傅定然不会太差。
而且,当选项里有何不语的时候,那么这道题就是单选题并且有且只有一个答案。
云天玄不自在的动了动喉咙,看向神色不明的风淼。
“虽然已经猜出来了你的答案,但听你亲口说出来还是挺喜悦。”风淼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云天玄落了他一步,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背后,“毕竟安凛强调师门和谐,你们能好好相处,我就很高兴了。”
猜出了答案!云天玄诧异的抬头看向风淼,犹疑不定的询问道:“是不语给您说了吗?”穿廊而过的风撩起风淼墨色的发丝,他晃悠晃悠自己的长袖,腰间的长穗随风而动。
“不,你们的表现我可以通过水镜看到,所以,你们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我是知道的。”
不过,他似乎遗忘了些什么。
何不言到了正殿,却发现都散会了,空无一人,让他去取东西的师尊也不见踪影。
不过他却意外看到站在门外的安凛,她静默的拢着袖子,不知是在想什么似的,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演武场。
天色很好,春风和煦,处理完毕这些事情之后,难得惬意些。
“安师叔?”
“嗯?”
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是何不言。
安凛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何不言,纤长的睫毛轻轻的忽扇着,睡眠不足严重影响到她的状态。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而同她游历了一年何不言自然是心领神会,“师尊要我回去拿腰牌过来,您知晓师尊他去哪儿了?”
“他带着自己的新弟子跑了。”
显而易见,风淼忘记了他随意的一句吩咐。
“同我一起处理些事务,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寻风淼。”安凛撩起垂下的头发,解开自己的发带,重新整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把不语也叫上,她在外殿。”
“明白。”
坐在外殿桌子旁边的何不语自然相当醒目,她还悄咪咪的挪了挪凳子,之前的位置太显眼了。
就像,就像是在商场走丢的,在等家长来接的小孩子。
不过好在,有之前她有着几面之缘的卫老爷子和单羽单衣他们。
“原来你是青麟宗的弟子。”
“之前没受伤吧?”
他们的到来多少缓解了何不语的尴尬。
她腼腆的磨蹭着衣角,露出绵软的笑颜,“多谢关心,我没受伤,之前瞒了你们,是因为宗门有令,而且说出来会打草惊蛇。”
“原来如此,以后便是同门了。”
“嗯,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告别他们几人后,何不语又百无聊赖的坐回了原位。
何不言遥遥的就望见了自己的妹妹,她孤单的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打扰到别人的地方。
那个样子让他回忆起过去,他们兄妹还年幼的时候,他在喂鱼,而妹妹坐在亭子里无声哭泣的模样,那种即将要消散在天地之间的样子。
直到兄长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怎么坐在这里?”伸手替何不语梳理发辫。
“没事干,又不想动。”
“那就陪我帮安师叔帮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