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蛾子,令人恐惧的东西。
【你身边这位宫主恐怕是使巫蛊的,你闻到的异香八成是他的蛊虫。】
此话怎讲。
【你的发簪上,那个黑色的蝴蝶印记,把岭南当老家的人八成精通蛊毒。】
蝴蝶印记?
何不语清晰的记得,自己的发簪上没有任何花纹,黑色的蝴蝶印记更是绝无可能出现。
【上次那个波动应该是这只蝴蝶过来都时候产生的,这蝴蝶的功用我并不知道,但大抵是不会害你的。】
由于她还在乌瑜身边待着,不好把簪子拿下来查看,她按捺住自己想要碰一碰发簪的动作。
按照血梅的说法,这只附身于她发簪上的蝴蝶在她下地宫之前就已经在了,那么,和灾厄化身进行交易的有很大可能就是乌瑜。
这陨沙,厄兽之主,恶神,灾厄化身,有名有姓的危险灾害都开会似的聚集在这小小一座小城里,世间的灾祸也都格外喜欢往这块地方来,活脱脱一个著名打卡点,以至于这片地界多灾多难的,百姓也不好过。
踌躇片刻,何不语终于还是问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毕竟出来的时候她可没有见到仇澜的身影,“宫主,仇澜宫主她怎么样了?”
“被放出来了,活蹦乱跳的。”乌瑜并没有放慢速度,缠满绷带的手虚握着缰绳,“你进去了三天,仇澜昨天出来后就走了。”
三天!
在那个地宫里待了怎么看也只有一天不到!是地宫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何不语开始搜索自己脑袋里面的记录,根据血梅的观察,她掉下来后大概昏迷了五个时辰,从白天到黑夜;然后自己恢复行动能力,进入全是人偶的地宫,中途最多花了半个时辰;在地宫里探索更是没费什么时间,地宫不大,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转完;在黑雾那里也没有待多久,怎么算都没有三天,更别提,计算下来仅仅过了一天不到。
这个关于时间的问题恐成为目前困扰她的最大悬案。
去岭南就没有像之前从京城到陨沙那么赶了,她们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悠闲的像是在春游,但思索中何不语无意摸见了自己包裹里,早已被遗忘的东西。
好像之前和云天玄说过,到地方会拿卷轴给她报备一下来着,何不语拿着卷轴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虚之意油然而生。
完蛋!
她完全忘了这事儿了。
何不语尴尬且心虚,差点要把自己的脸埋进枣红色骏马的鬃毛里,离奇的举动令昏昏欲睡的血梅感到匪夷所思。
【怎么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我忘记给我朋友回报备了!而且忘了很久。
她一副马鞍上有针似的,扑腾半天,又像漏气的河豚一样萎靡不振下去。
【哦~真的很不幸。】
啊啊——
以云天玄的性格,现在恐怕已经闷声发大火了。
何不语甚至没有等到去下一个客栈,她在并不平稳的马背上就开始提笔,求生欲瞬间拉到了极致,怎么写就成了问题,但一定得写,她几乎拿出了自己当年考试作文水字数的架势。
【致云天玄:
见字如晤,祝展信佳。
与云姐竟别离一月之久,在陨沙的事情莫名的多,以至于给你写信的时候,晚了这么久,如今一想来,便是烧心穿肺的思念。
陨沙还挺好玩儿的,就是我自己是绝不可能来第二次了,但若云姐哪日起了兴趣想来,我倒也可当个引路人,再入这茫茫荒漠戈壁。
路上见闻颇丰,回去便一一讲给姐姐听。
书未尽情,余候面叙。
且放心罢。——何不语留】
字写的歪歪扭扭,无伤大雅,重要的是有没有给她报备,至少心意到了。
后面应该不会余下太多的文书公务,除非云天玄在宗门里又留了三天以上,三天以上就又会更新一大波公文。
这样一回忆,感觉陨沙之行简直相当于灾难一般,没有好吃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晶皇的地盘儿不算,虽然好看,但没什么生气,而同时那里也是灾厄化身受害者集中地,过于晦气和糟心。
虽说是出宗门外勤,但多少也是想来放松一下心情的,何不语苦恼地揉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但几天走下来,事儿愈发多了,还欠了别人很大的一份人情。
她自觉这并不好还清。
这个卷轴她手上只有一个,论传信方便性远不如信鹰,这种卷轴就是为了短时间的一次性传信,是时候给自己整一只可以用于传信的鸟儿了。
马蹄声渐行渐远,逐渐隐入风沙弥漫的荒漠戈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