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做点什么?】
好累,我现在能保持住生理活动已经很不错了。
【就这么等等?】
等这位神秘生物大发慈悲把我放回去,不放回去也行,我就自己找机会游回去。
噗通!巨大的水声传来——
吸引了听见这声音的所有人注意力。
现在带着何不语挂件的神秘生物猛然动起来,卷曲飘逸的尾巴像卷煎饼似的把她携带着,以一种不符合它体型的速度冲向了声音所在地。
【是那个留渊。】
啊,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早知道我就在岸边等着了。
不过此时,留渊却遇见了大麻烦。
蚌注意到了她,准确来说是一直在关注这个美味的食物。
被它所操纵的傀儡齐齐动了起来,数只干枯的灵体之手不带丝毫犹豫地伸向那个一动不动,似乎放弃了所有求生欲望的身影。
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被一条半路杀过来的生物直接吃掉,犯罪嫌疑物欢快地摇摇尾巴,以一种极度不符合它体型的灵敏转了个向,把何不语晃得头昏脑涨,险些又喷出一口血来。
生物倒是一幅吃到自助餐的愉快感,它对留渊没什么食欲。
而留渊没注意到被掩饰在丝绸一般的尾巴之中的何不语,她完完全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自顾自地随着水流漂流。
她是大祭司之长女,成年后需要接替祭司之位。
留渊早慧,从小就和作为大祭司的父亲一起进行仪式祭礼的准备,流程早已熟记于心。
按照这样的培养,她会作为一个合格且受人敬仰的祭司接手祠堂,但突发的变故,让留渊的认识发生了变化。
霆雷般的重击几乎摧毁了她从出生到现在所培养塑造的所有认知,祠堂里供奉的东西绝不属于神明一类,而河流之中存放的也绝不是神躯,而是谁人豢养的凶兽。
留渊饱经摧残却依然留存的人性和理智告诉她,之前她和祭司以及村民进行主持的祭祀仪式在实际上是一种有悖人伦的行为,她们,在将同胞喂给凶手,她在间接害死那些无辜的人。
在意识到这种可怕的事情后,她精神恍惚了很久,惶惶不可终日。
最终,她逃了。
懦弱的脱逃了。
全然一个懦弱者的行径。
她无法再面对自己的家人,无法面对当年饮下的猩红血液,更加无法面对的是将一个个虔诚无辜,活生生的人诱骗进死亡陷阱之中的自己。
直到那时临走前留渊还在安慰自己,她的妹妹还那么小,父亲不会让她作为祭司的。
是了,确实没有让她去作为祭司。
留渊再次回来之后才发觉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她的妹妹确实没有作为祭司。
而是,作为祭品,作为牺牲品。
她永远不可能原谅那个害死妹妹家伙,当然,也绝不会原谅没能带走的自己。
不过,离奇的是,留渊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在这寒凉刺骨的河水之中,“妹妹——”她用力扑腾起来,一个使劲就呛满了一口水。
“姐姐,”虚幻空灵的声音传来,温暖而湿润的手掌轻轻触碰着留渊的手腕,她听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姐姐,我一直思念着你,一直想再见你一面。”
“自从你离家,我就在等着姐姐你的归来,阿芸一个人待着好孤单。”
她的妹妹留芸,还是那小小的一个小姑娘。
留渊嘴唇嗫嚅着,泪水涌出眼眶,无声无息地融入河流。
危险悄然来临。
血红的丝线娴熟地随着水流的走向游来,悄无声息地接近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留渊,灵手会被虎视眈眈的蛟吃掉,那就用蛟不喜欢吃的东西来。
“姐姐,我们一起走,别扔下我一个人了……”
她不会再留下妹妹一个人了。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