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厌尘正欲走近瞧上一番,却听另一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他闻声跑去,发现晓天宸捂着脸跪在地上;待他看清,才发现晓天宸满脸是血,鲜红的血液现在还从他指缝中渗出,一点一点的滴到地下。
锦厌尘看着他的模样,又看着地上已经积了一滩的血,脑中一片空白。空白一瞬,他反应过来又急忙从衣袖上扯下一块布,也来不及细问,抓起晓天宸,要把他拉出去。可此刻却是事不暇接,那扇石门竟开始闭合。
眼看着石门即将毕合,这几步之远的路却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千里万里,似乎出口就在眼前却又似乎遥遥无期。
“完了,”锦厌尘心想,“出不去了。”他抬手试图用傀儡丝拉住外面,一次无果,最后一刻,他又试了一次。傀儡丝的另一头似乎抓住了什么,锦厌尘顿时心喜,外面又一缕丝线窜来,从两边扯住了两扇石门。
“锦厌尘你快点!”江子由在外面大喊道。
锦厌尘借着傀儡丝的力量,终于是拉着晓天宸跑了出去,而外面的光亮一来,晓天宸的脸上更今人恐惧——他的脸上血肉模糊一片,左眼用锦厌尘刚撕下的布紧按着,血已止住,布也已被鲜血浸透。
“我靠,他怎么了这是?遭暗杀了?!”沈柏舟看着晓天宸的样子,震惊道。
锦厌尘刚刚死里逃生,紧绑着的精神还没放松,完全说不出什么话来。
江子由现在看上去好了很多,他注意到锦厌尘的手上不知被什么划了个大口子,肉都翻出来,血还在流着,比晓天宸的脸上也好不哪去。
江子由皱了皱眉,用傀儡丝编作一块缎布,走到锦厌尘身边,也不说话,拉起锦厌尘的手看了看伤口,眉头深皱,无奈着,替他包上手,又无可奈何:“你是木头吗?手都这样了也不知道包一下!”
锦厌尘在他拉起自己的手时才注意到手上的伤,他挠挠头,语气很无所谓的说:“小伤而已,我都没感觉到。”
“小伤?这要是小伤,那是不是只有濒死的才算大伤?”江子由语气有些责备道。
锦厌尘终于是闭嘴,他不再说一点话,静静的看着江子由为他包扎。一片静谧。
沈柏舟看看晓天宸,又看看锦厌尘和江子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们在里面倒底干嘛了啊,那里面倒底有什么?”
锦厌尘在那边说道:“没什么也,我刚要看那个奇怪的钻石,就听见天宸的惨叫声。”
晓天宸在那也捂着自己的眼睛,跪在那边擦血。他们这才过去看他,晓天宸痛苦的说:“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啊?”沈柏舟讶然。
晓天宸一手抓着地面,手背上青筋爆出,痛苦哀嚎:“我的眼睛……”
晓天宸在那里面的时候,不知是碰到了什么,那画上忽飞出几针,他躲不及,那针便直直刺入了他的眼睛。他本有一双星河般的眼眸,现在却一片血红,并且失去了。
他还剩下一只眼睛。
晓天宸忍着痛,用江子由拿出来的布缠住那只坏掉的眼睛,又擦干净脸上的血,从衣服里掏出一块铜质的四方五象盘和一根木质蛇头权杖。
“你要干什么?”沈柏舟不解的问。
“你们先让开。”晓天宸冷声说。
那根蛇杖就是他作为阴阳师的象征,晓天宸把他们三人赶到一边后,拿着权杖在地上画了个圈。
锦厌尘他们看着晓天宸越发疑惑不解,既是不知他要做何,那就做好自己的旁观者。
晓天宸画好圈后,把那四方五象盘放在中央,那平盘上的图案即刻在整个圈内扩开。随后,晓天宸又掏出一副八褂,平放在中央,叠加着四方五象盘。
摆弄完这些后,最初画好的圈一周映出紫光,看上去十分玄幻。
锦厌尘还被他搞的一头雾水,却听江子由喊道:“不好!他要献祭!”
“献什么祭?”锦厌尘莫名其妙。
“用他的另一只眼睛。”江子由匆匆解释。
沈柏舟也反应过来,喊叫:“快阻止他啊,否则他真就瞎了!”
晓天宸在里面喊道:“你们都一边儿去!别过来!”
紫色的光环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他们死死拦在外面。锦厌尘虽不明白他具体要干什么,却也能知道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看着这光圈却也只能干着急。
晓天宸跪坐在中央,抬着两手,掌心升起幽紫色的火焰一样的光球。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晓天宸把那两团东西抛出去后便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他愣也没愣一下,说干就干,用手扣挖向那眼珠。他另一手抓着手腕,手指极用力的向眼眶中扣去,那紫烟环绕在他周身,晓天宸咬着牙,竟是硬生生把自己的眼珠挖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四周的景观迅速破裂成片随后溃散、消逝。世界只剩下一片血光与黑暗的结合。还有好似永无止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