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待了一会儿,便也懒得去多想何抑维的事——他们只要把他甩开,还管那么多干嘛呢?
沈柏舟来的时候,是被晓天宸拖回来的。
晓天宸说:“我本来没和他在一起,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踩到地下躺着的人,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尸体,走近摸索着才发现是他,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搞晕过去了,现在还昏迷着,我没办法只能把他给拖了出来。”
江子由闭口不言,倚坐在旁边,微合着眼,静静的闭目养神。
锦厌尘走到沈柏舟身旁,忽觉得他脖子处十分蹊跷,便扯开他的衣领,发现一道黑红色的血痕从脖子处一直蔓延到他脊背上,看上去很是吓人。
“他被什么东西咬了,看上去像是某种寄生虫,他的伤疤有点透明,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啊?”听着锦厌尘的形容,晓天宸有些不可思议——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这是沈柏舟,知道他晕了,才把他拖出来。
“得先把他伤口处的瘀血放出来才行。”锦厌尘问:“你们谁有小刀吗?”
晓天宸从衣服里掏了掏,递给他,问:“你打算怎么干?”
“把他的伤口划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锦厌尘平静的说。不得不说,这听着实在有些血腥。
锦厌尘倒是无所谓,说干就干,他解开沈柏舟的衣裳,用刀划破他的伤口——一瞬间,一些米粒大的黑色小虫从他伤口处爬出来,并且沿着他的身体爬到甲板上。锦厌尘有些震惊,他以为伤口里面会是些什么腐肉或者脓液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些活物,真是令人不可思议,这些东西是怎么钻进他身体里的?
他也来不及多想,把这些黑色小虫全都赶出来后排干净淤血,给他擦了擦伤口,用布条糊住,这才松了口气。锦厌尘心里不由得想:“这里医疗条件太差,看这样子那小虫应该有毒,只是这也没有什么血清之类的东西,但愿他伤口不会感染吧。”
晓天宸听着锦厌尘把沈柏舟搬到了一边,问:“好了吗?”
“嗯,不过我只是能给他放放瘀血,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得看他命够不够硬了。”锦厌尘说。
过了许久,沈柏舟的手忽然动了动,他紧紧抓着甲板,手背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子从额上滚下,看上去十分不好。
他忽然面色惊恐的起身,大喘着气。锦厌尘问:“你咋了?”
“微棠!微棠……”沈柏舟语气十分惊慌。
“殊微棠?他怎么了?”锦厌尘看着他这副样子,十分不解。
沈柏舟捂着心脏处,面色惨白的说:“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我们不知道是在哪儿,但是微棠也在,但是突然有一朵长着尖牙的花,他一口便咬掉了微棠的脑袋……太可怕了。”
锦厌尘听着无奈,安慰他说:“你别想这些晦气事了,微棠他指定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在哪儿而已,你别乱想,我们会找到他的。”
沈柏舟心里难受,躺在地上,也不言语,眼神有些空洞。
锦厌尘挪到江子由身边,忽然想起方才在悬锁殿里的惨状,刚才在里面,他一直想着出口的事情,把一切都给忘了,一出来又和何抑维纠缠,现在终于是静下心来,才忽然想起江子由的事。
“你没事吧?”锦厌尘问。
“什么?”江子由疑问道。
“就是刚才在…”锦厌尘有些不愿再说下去,甭说是江子由,那段惨痛的场景,现在就是锦厌尘,也不忍回忆。
“不过是几下鞭子而已,我还没那么娇弱。”江子由无所谓的说。
“你现在倒是这么无所谓了,那鞭子打的时候可是下了死手来的,你不说我也能想到有多疼,我又不是没看见,你没必要再这么强撑着了。”锦厌尘说。
江子由不再言语,静静的倚靠在那儿。
锦厌尘不知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点子这么背的人呢?到哪儿都是厄运,整天大伤小伤不断,真是特殊体质啊。”
他们后来都不说话了,在这儿歇着保存体力。
“先留着吧,虽然我们查不清楚这的事情,那就慢慢找,顺藤摸瓜,等我们什么时候线索足够了,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