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江户川乱步愣住了。而他面前的鹿岛晴，后知后觉地也意识到了什么。在某些事情上，晴反应得确实慢，更别说在本就缺乏经验的恋爱领域上。

——不过她的对象在这方面的经验也没丰富到哪去。

以后说话前要多想想。鹿岛晴暗自提醒，尽量不要下意识地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

“嗯……好的，”虽然面上的红色还未消散，但晴仍努力把这场面圆过来，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的眼神慌乱地游荡在地面，不敢再看向乱步，而右手向后抓了几次空才成功摸到球形门把手：“晚安。”

没等晴打开客卧的门，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开门的动作。

乱步眼神游离，发红的耳尖在走廊灯泡散出的暖白光里无所遁形：“……那就一起睡吧。”

鹿岛晴心一横，胡乱地点点头，重复道：“那就一起睡吧。”

两人不太自然地走进房间，然后默契地分别掀开被子的一角，慢慢钻进去，躺下，随即一部分被子在两人的中间缓缓塌下。

“晚安。”

乱步摁下灯的开关，灯熄灭了，房间暗了下去。

此时气氛很微妙。伴着窗外雨势减弱的淅淅沥沥，空气里缓缓流动着安静。偶尔，天幕上闪过几道闷闷的雷电，亮白的闪光快速滑过，在窗帘上映射出足迹。

“……睡不着吗？”

身边的灼灼目光难以忽视，江户川乱步索性便翻过身来，与鹿岛晴面对面。

“嗯，”晴挪挪身体，拉近和乱步的距离，一双眼在暗色中也似乎分外明亮，“你也睡不着吗？”

乱步点点头：“嗯。”

“那我们来聊天吧，”不由自主地，晴又往乱步那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乱步的面上，“怎么样？”

乱步伸手，就着夜色的朦胧，拂开晴面上的头发：“挺好，那就聊呗。”

“你热吗？”两个人保持了一会近距离，晴问道。她先前的靠近几乎是下意识的，这或许是因为喜欢，所以她就想离喜欢的人更近一些。

乱步摇摇头，对此表示否定：“你呢？”

晴也摇摇头：“我还好。”

“那可以再近一点吗？”想靠近喜欢的人的心情是一样的。乱步庆幸现在没有灯，否则这发红的脸可就没办法隐藏了。

对面安静了好几秒。只有那一双眼睛还忽闪忽闪的。

江户川乱步感到自己心率加快，紧张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开来：这句话是不是不妥当？晴会不会把我当成急色男了啊啊啊！可是我只是想跟她再挨得近一点点……

而扑过来的那个拥抱将他胡思乱想抚平。晴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

“我也想靠近你。”晴的双手搂住乱步的脖颈，再次把距离拉近。她微微仰面，笑容在昏暗的场景里模模糊糊，但却依然在乱步的心里落下印记。

“……晴好犯规。”猛然的一记直白话语砸得乱步脑袋晕乎乎，心跳继续加快。他低声说着，伸手环住晴。

雨水顺着屋檐安静地往下滑落，绵密的雨仍旧在下，只是少了之前掠过天幕的闪电雷声。不过此时此刻，两人并不太关心窗外雨的事情，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

白昼到来，窗外竟然开始放晴，完全不见昨日风雨的痕迹。阳光斜射入屋内，照亮房间。真不由得让人感叹这天气的变化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