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想要再听清一些，可周围的人群突然变得拥挤了起来难以移动，而对面的自己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随后他跌跌撞撞朝着这边走来，口中的低语在陆呈耳中似乎愈来愈清晰。

“快点......不要相信......幻觉......死了......”

很突然的，如同这个世界卡壳了一般，一个白色的矩形从右往左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陆呈的视线之中，伴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一抹突兀的鲜红出现在陆呈的世界里，那具扭曲的躯体被带出来五六米远，他似乎被卷入大货车的轮胎之下，躯体卡在了车身和轮胎的缝隙之间，只剩下半截的手臂缓缓抬起直指着冷汗直流的陆呈，一个字从地上那被拖的长长的粉色和红色的混合物中挣扎而出。

“跑。”

......

那不知名的低嘶咽下了声音。

******

陆呈微笑着走进校园，各式各样的声音络绎不绝地传入他的耳中。

“哟，陆呈，早啊。”

“陆呈！夏翼齐！早上好啊！”

“陆呈，昨天可真是帮大忙啦！”

“陆呈，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是吗？祝你生日快乐啊！”

“陆呈，你听我说这小子也干了什么好事——”

“陆呈，这个地方我还是有一些不明白啊......”

在学校的生活总是从枯燥的循环中寻找每一天独特的意义，陆呈还是像往常一样，上课，听课，下课，上课，听课，下课，周围总是围满了热情的同学和朋友。

但偶尔的，他会很突兀地抬起头，用一种很惆怅的眼神看着窗外仿佛有什么心事，而他也会很快调整过来，重新投入到手上的笔记中抑或是和同伴的谈笑之中。

陆呈啊陆呈，你在想什么呢？

他突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竟不由自主在书页上画出了一个鸟头的轮廓，用红笔点出来的瞳孔看起来异常的扎眼。

我这是......想要画什么来着？

“陆呈......”

陆呈猛地把书页撕了下来，捏成一团随手朝着脚边丢下，他感觉自己头痛的厉害。

“陆呈？陆呈——”

陆呈回过头看向窗中自己那朦胧的倒影——那个人是自己吗？不，那不是自己，那只是一个轮廓，他想要嘶喊出什么，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到底是什么——

“陆呈！”

“嗯？”

陆呈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老师正盯着自己，便立刻拍拍屁股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陆呈你在分神想什么呢？”老师微微皱起了眉头，教室下方传来了隐隐几声浅笑，而陆呈只能点头哈腰地苦笑，不敢解释和回嘴。

“算了，那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吧。”老师叹了口气后推了推眼镜，反手用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轻轻敲了敲，“很简单的题目，不用担心。”

被值日生擦的非常干净的黑板中央只有一条异常显眼的白色式子：“997-11=？”

......哈？

陆呈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用眼角的余光打料了整个教室一圈，发现大家似乎都对这么个问题出现在高中生的课堂上毫无疑问，所有人的表情出乎意料的认真，其中也包括夏翼齐和穆梓琴，甚至还有新来的转校生卞瑞宇。

犹豫了几秒，陆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986？”

这几个数字从陆呈口中挤出来就宛如一滴水溅进了油锅中，整间教室内瞬间沸腾了起来，而老师只是微微一笑，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对着站在座位前颇感不安的陆呈缓缓开口：“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陆呈同学可能只是没有看清问题，好了，让我们再问他一次，997-11等于多少？”

陆呈可以感受到几十双眼睛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施加在他的身上，他突然感觉有点腿软了。

“答案是......986......”

前面的几个女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呈看着前面两个男生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随后不约而同一起笑了出来，而穆梓琴则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半遮住嘴在那里说着些什么，似乎是想要告诉陆呈答案。

“那我们再请一个同学吧......穆梓琴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是的，老师。”穆梓琴立刻站了起来，游刃有余地吐出了答案，“答案是986，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