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是医院。
“知知,你醒了。” 项久贺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看着她,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爸爸,你怎么在这?我……”她刚要动,发现自己右手背贴着胶布,顺着一条细细的线,连着吊在上方的一个透明水袋,里面清澈的液体中,一个小小的泡泡正飞快的蹿出表面。紧接着,又一个。
项知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到了在医院挂水的程度更是少之又少。
她收回视线到扎针的手背上,有凉凉的液体渗入,她轻轻的张了张手指,感觉有些陌生。
“没事的,知知。你在礼堂晕倒了,医生说有点低血糖,给你输了液,很快就会好的。”
“噢。”睡了一觉,感觉头疼减轻了很多。她猛地想起意识切断前脑海里经历的景象。
“妈妈……”她不禁小声的说了出来。
“梦见,妈妈了?” 项久贺有些惊讶的问。
“嗯……”项知说不上那是不是梦见,只觉突然景象就横冲在眼前了,且真实的就像前几次的她觉得不正常的真实梦境一样。但这些话,她没办法对爸爸说。
虽然妈妈已经离开十多年了,她和爸爸还是保持着像是互相保护彼此的默契,尽量不去过多触碰有关她的话题。
项知其实很想多听听和妈妈有关的故事,毕竟妈妈走的那年她才5岁。但被爸爸岔开过几次后,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就不再提了。
思念和未知都化作对记忆里有母亲身影的陈旧往事的搜寻。但她还是太小了,关于母亲的记忆只有零零星星的碎片。而被回忆和幻想太多次,如今她也记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哪些是假象的了。
但她清楚的记得,在她8岁生日那天,做过一个关于妈妈的梦。梦中的自己也是坐在一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树上,妈妈在树下笑着望着他,跟她说着,生日快乐小公主。梦中的她想拉着妈妈回家,妈妈却说,你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要听爸爸的话。
梦醒后她已经想不起妈妈的模样,但那句话她一直记得。
也就是从那时起,小小的她一改调皮任性的性格,开始变得乖巧懂事。她明白妈妈的意思,她要快些长大,要比其他人更早独立。
项久贺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短暂的沉默,扫了屏幕一眼,他略带歉意的指了指门外,示意要出去接听,项知点了点头。项知已经习惯了项久贺突如其来的电话会议。
爸爸出去后,项知躺在床上,开始疑惑这突如其来的晕倒事件。
她无法相信一向体质不错的她,会突然遭遇低血糖而晕倒。她串联着脑海中的记忆,虽然此刻清醒了不少,不似上午那般昏沉,但还是无法想清楚,怎么突然间就意识模糊,陷入了一场梦境呢。
正想着,枕头方向嗡嗡震动了两下。项知摸出手机,屏幕提醒着一大串的未读信息。是关系要好的几个同学发来的慰问信息。
“知知,你没事吧,希望你一切安好,早点康复。”
“项知同学,你要快点好起来噢,没看到节目太遗憾了!别哭,没事,我都给你录下来了,哈哈。”
“知知,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呀,我的数学作业还指着你呢!”
自己就这么突然晕倒了,肯定给同学们吓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破坏校庆汇演的气氛。边想着边滑到了心林发过来的几张图片。是田川和路森行的演出照片。项知松了一口气,看来校庆汇演节目是照常进行了。
项知点开一张大图,图片中路森行微微侧着身,低头弹着电吉他,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按在琴弦。硕大的聚光灯打在他头顶,短促整齐的头发被照的闪闪发光。右边的田川手扶着架子上的麦克风做演唱姿态。图片下方是台下同学们高高举着的手臂,有的因动作太快而模糊了轮廓,显示出一道道兴奋的运动轨迹。
看来班级的节目演出很成功。项知翻动着另外几张照片,都是田川和路森行的特写,在灯光下帅气俊美的脸庞认真而投入,身形修长挺拔,形象一点不输某些团的明星爱豆。心林这个家伙太会拍了,这两枚帅哥应该真的就像炸弹一样把全校都点燃了吧。这么想着倒是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他们的表演了。
嗯?一条好友验证信息?
森意
备注路森行
居然没有加过路森行好友?这个路同学离群索居到了这种程度。也难怪上次收到的是他的小纸条,这么原始的交流方式,也就是他了。
这么想想其实自己也有原因,虽说是高二新分的班级,第二个学期都开学一个多月了,除了被动要加好友的,项知也没想着主动去加谁。
项知通过了验证,点开路森行的头像,是一只狗狗,表情憨憨的,好像是只边牧。她把憨憨的狗狗和平时高冷的路森行联系到一起,还真是有些反差萌。
森意:“晕倒?”对方消息很快发来,简单粗暴。
知之为知之:“嗯。”
森意:“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