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陷入了小小的沉默,只听见脆脆的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
项知又想到另外一件事,索性一起问个明白。她顿了顿说道:
“对了,我问你,”她恢复到严肃的表情,“你有没有经历一次刺杀的梦境?”
“刺杀?”田川想着,跟刺杀有关的奇奇怪怪的梦境,确实是有一些,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说具体一点。”他正色道。
“好,提醒你一下,关键词有:古装、树林、黑衣、你、刺杀、我。”项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刺杀你?”田川捕捉到了关键词中的关键词。
“嗯。”项知点头道。
“没有印象,而且我也没有那么暴力呀!”
“谁知道呢?”项知小声叨叨。
“我不是造梦师,在梦里的行为会比较贴近现实,或者,比较贴近对现实的反应。我愤怒了最多就是想把谁一顿暴揍,也不至于想去杀人啊!更何况,还是对你……”田川认真的解释,“话说,是怎么杀的?你……死了?”
“兵刃相接,寡不敌众,中了一剑,后来就醒了。”项知腹侧的痛感记忆已经变的模糊,但对利刃的恐惧仍然盘旋在心,每提起一次,仿佛又碰触一次那根警惕的神经。
“疼吗?”
“嗯。”项知轻轻点了点头,“和真的一样。”
田川有所克制地倒吸了一口气,他锁住眉头直直的看着项知,没再说什么。
看着田川的表情,项知直觉他没有说谎。如果真的不是他,那个黑衣人会是谁呢?明明就长着田川的模样。
“可是我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就是你啊,就是你这幅——嘴脸,这怎么解释?”
“长的和我一样?”田川似乎明白了,“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谁?你的双胞胎?……”项知迟疑的缓缓道,“哥哥?”
田川点了点头。
“你的哥哥和你真是双胞胎??”
“是的。”田川回答着,眼神飘散,陷入思绪里。
田屿的名字再次被提起,他知道他与这些事一定不无关系了。自上初中以后,他和田屿好像都在为摆脱双胞胎的形象而故意做出一些彰显自己独特个性的事。他们避免穿相同款式的衣服鞋子,留不同风格的发型,有时甚至避免在公共场合过多的同框,而二人的性格也逐渐看出差异。在被逐渐拉大的距离下,他对田屿的世界的确不太有把握了,他有些担心。
“那,就是他了?你说过,他也是造梦师。”
“可能吧。”
“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又不认识他!”项知有点激动。
“不知道……他应该也不认识你才对……”田川眼神迷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你哥哥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没跟你一起转学过来?他怎么会认识我?他为什么要攻击我?……”项知连珠炮的冒出一大堆问题,让田川紧锁的眉头更加扭曲了。
“嗯……他的事,以后再跟你说吧,我要先去了解一下。”他缓缓回道。
“好吧。”看着对方自然的意外反应,项知觉得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项知看向身旁的窗外,在镜子般映射出餐厅以及二人身影的玻璃背后,夜色已经愈发浓郁。窗外华灯闪烁,和餐厅的精致吊灯彼此映衬。这个周末项久贺出差回不来,她说不好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眼前的田川似乎真的对他哥的事知之甚少,而且好像今天她所说的事情也给他带来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该回去了,你一定要问问你哥!”
“嗯,我送你。”田川愣了一下,拿起手机和背包,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天黑了,你自己不安全。我有责任送你!”他好像从刚刚的失神中缓过来,认真的说。
项知想着,是不是因为他哥的事而对自己产生了愧疚感呢。
“我可没那么娇气。”
“这个跟娇气无关,我坚持。”
“好吧……”项知实在不想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了,索性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