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项知带着小小的得意,心想幸好是这样。
“楼上有两间房,你到里面那间吧。”路森行在心里补充道,那间还从没用过。
项知放下茶盏缓步上楼,木质阶梯踩上去带来厚重温存的脚感,仿佛还带着某一颗树的灵蕴。楼上衔接的是横贯的一条走廊,位于屋舍的后侧,前侧主体是两间大小基本相同的房间,木门虚掩着微微透出些室内的光亮。
按照路森行说的,她来到里面一间的门前,轻轻推门而进。室内光线很好,首先迎接她的便是这一屋子的阳光,推门带起的微微细尘在光线中旋转舞动,给人以十足的真实感和亲切感。左侧窗边有一张宽大的类似书桌的木质桌台,桌台上空无一物,只于前方搭配了一只圆形的木凳。右侧是一张床榻,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幔挂在四周。意外的是这并不是古代的隐藏式卧榻,而是现代的偏东南亚画风的一张带有床柱的木床。除此之外,屋内便没有多余的设施。
看着这阳光下的白色幔帐,项知还真有些困倦了,习惯性的踢掉鞋子,便躺到了床上。嗯,不错,她感觉这看似简单的床铺竟意外的舒适,仿佛每节骨头每处肌肉都放到了自己舒服的位置。她打了个哈欠,被催眠般很快便入睡了。
周一醒来之后,她搜索这次休眠的记忆,似乎就停止在了关于那张床榻的满满的舒适感上。
她停止闪回的思绪,看了眼手表,赶紧翻出那张卷子,现在做应该还来得及。
“项知,你这卷子,怎么是空白的?”
一下没留神,被眼尖的心林看了个正着。那是当然,我没写当然是空白的,项知心里苦涩道。她好像从来没有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如今也是马失前蹄啊。
“很神奇吗?它只是看起来是空白的,待会就能显出答案了。”
说着开始做起题来。好在是个平时的小测,题目都比较简单,只是后面的大题可能稍微要费些时间了。
“你这是什么魔法,这么朴实无华,还要一笔笔瞄出来啊?”心林难得逮到她的学霸同桌忘写作业,趁机揶揄她。
“你说对了,最神奇的魔法往往采用最质朴的展现方式……”
“唉~~不跟你鬼扯了,马上收作业了,你还是等丁颀优抄完,赶紧抄一下路森行的吧。”心林虽然写了,当然不敢让学霸抄她的了,路森行的数学还是可以与学霸的水平一较高下的,抄他的准不会露出破绽。
“不是还有半小时吗?现在才7点20。”项知把手表递到心林眼前。
“7点半英语老师要来领读名人演讲你忘了?她周五说的。”
“啊!”
项知完全忘到了脑后。
“好了,丁同学,后面的大题也不用抄了,反正你平时也做不出来。”心林回头捏起路森行的卷子一边,又扭头看向路森行,“路森行,卷子借一下?”
“嗯。”路森行点了点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书本。
“谢啦!”心林说着哗啦扯过卷子就塞给了她同桌,“这个魔法速度比较快,给!”
路森行抬眼看着斜对面的背影,只见背影的主人尴尬加僵硬的接过那张卷子,又看了看表,然后开始龙飞凤舞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抄一下就抄一下喽,项知脑海里浮现出数学老师一向严厉的表情,还有时不时拎出来几个不写作业的到走廊罚站的场景,赶紧笔走龙蛇起来。
看着路森行沉稳的字迹,她疑惑着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作业做完的?难道是在我休眠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仙境的,什么时候离开我家的呢?
她机械的抄写了一通,脑子完全没用在题目上,完成后转身放到了他的桌面上,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路森行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很高兴能帮上你。”他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虽说这卷子是心林硬塞给她的,但毕竟是自己用的,总归还是要自己还的。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的项知,本想悄咪咪还过去就闪回的,谁想平时没什么话的路森行偏偏这时非要羞辱似的多嘴这么两句,搞得她更窘了。
一旁的丁颀优似乎反应比她还大:
“我操,路哥怎么开始聊起骚话了?”
项知一听赶紧闪了。
“骚吗?”路森行扭头问他同桌。
“骚,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够骚,对你来说绝对算骚。”
“是吗?你这么了解我?那你可够骚的了。”
“我对你可不敢骚,除非你对我也够骚。”
“好啊,你想怎么骚?”
“……”
“……”
项知听着这二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在后面嘀嘀咕咕骚话连篇起来,脸都快红到耳朵根了。心林在一边听好戏似的偷笑:
“唉,项知,你说今天路森行话怎么这么多?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是在演离骚呢?”
“我哪里知道……他们平时不也这么闹吗?”
“很高兴能帮上你。”心林学着路森行的口气说道,“他平时可不这么说话呀!”而后大笑起来。
“喂!心林!”
项知刚要用武力解决她同桌,只见教室门口处英语老师的身影飘然而至,这场恩怨只好按上了暂停键。而后桌的那出离骚也终于被暂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