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隅把手里刚挖出来的清酒挂在雪魇兽凸出一块的小角上。
从山上下去,耳边的风在回转,地上漫起尘灰。
员峤的入口在一处山脉里,山脉前后有一些小村庄。焉隅在半山腰处简单的搭建了一个房屋,用来遮掩耳目。
焉隅跳下灵兽,灵兽瞬间缩小,变成一只四不像的小土狗。
焉隅走进屋,上楼来到一处后门前,直接穿过进入员峤。
一坛清酒放进冰柜子里,剩下的一坛,焉隅直接打开喝了几口,酒液顺延着嘴角,滑入白皙的脖颈。
他走到一处天台,人界地图和眼眼已经在茶几上就位。
自从来到人界,妖界地图就自动变换为人界地图,深紫色外衣变成深绿色。
“快点,斗地主就差你了。整天去山上望,跟人界说的望夫石一样。小孩长大了就不恋家,长达的小孩泼出的水。咱们五年没玩麻将了。幸好你早出关,不然,老夫和眼眼真是玩抓乌龟抓到吐。”人界地图经过焉隅的调整改造,现在可以自由说话了。
焉隅深深怀疑制作者就是因为人界地图嘴太碎了,才设了一个触摸即可说话的功能。
“快洗牌。”焉隅扔一块灵石堵住它的嘴。
焉隅与林无弃在人界每隔几年换一个地方,一起生活了十年。
然后,某天。林无弃因为修为长时间停滞,跟焉隅商量要闭关长点。
焉隅无法不同意,只是他不愿等待过长,决定和他一起闭关。
“师兄,回见。”少年林无弃冰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进入员峤安置的秘洞。
石门关起时,林无弃忍不住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焉隅贪婪的注视着,直到最后一刻。眼里的林无弃从稚嫩飞速成长到现在的背影,不得不承认。
林无弃在慢慢长大,还越长大话越少。
焉隅心里涌出一股惆怅,难道这就是老父亲心理吗?
“喂,发什么傻呆呢,赶紧出牌,不然就过。”人界地图叫嚣着。
焉隅转回注意,出了几张牌:“着什么急?别像上次一样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玩了一下午的牌,老头哭丧天理不容。正牌局,焉隅胜的最多,眼眼是剩下的,老头一局没有。
焉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开,别挡路。”
人界地图被毫不留情的踢走几圈地外。
“啪啪啪!”是木板的敲门声。
焉隅皱起眉:“看看是谁。”
眼眼调出门口的摄像视频。
一位男子半跪在围栏门口。他浑身湿漉漉,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仿佛刚刚从水中捞出一般。水滴不断地从头发和衣角滴落下来,形成一片小小的水洼。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目光游离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有没有人,救我,救救我,我有金子,拜托。”
男子没念几句就昏倒了。
这处山脉前后无村无水源,最近的也是三十里开外,就算此男子跑来,不至于满身潮湿。
是别界找来的吗?
焉隅突然想到什么:“凑近点。”
摄像头向前近,一一扫视。
焉隅很快找到男子后脖处的一枚星星印记。
没猜错,果然是书里的替身受明凡,他刚从狗肚里逃出到人界。剧情已经进行过半了,该说孽缘嘛,居然被他们遇上。
眼眼问:“要救吗?奇怪。”
“奇怪什么?”焉隅说。
“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觉。”眼眼疑惑。
焉隅没在意眼眼这句话,平日里每做一件事,比如酿酒、打牌等等都会说熟悉。
屏幕里,男子转醒,又吃力的抬手敲打几声快没有音的木板,动作间露出的皮肤有不少的暧昧印记,然后倒下,像是彻底昏迷,脑袋还嗑出几点血。
眼眼观察一番,得出结论:“此男用丹丸堆成的筑基,身体比普通人还脆,受了内伤,再不治撑不过明天。”
说实话,焉隅并不想理会这个麻烦,他给出一个药瓶,怕死了替身主角更麻烦。
“肉包,把此男扔到村庄去,到那再给他喝。”
雪魇兽不动,焉隅立刻扔出一个大骨头。
肉包这才咬出骨头,嘻嘻哈哈的干活。
解决此事,焉隅就抛之脑后。
谁知,几天后,明凡竟然找到了此处。
明凡一脸认真的拜了一礼:“感谢救命之恩,善主能有此神药,应该不是此处的人。”
没人理。
明凡内心坚强,继续道:“那日我并未完全昏迷,所以记路找到这里。那村庄不收我金子,认为是假的,还让我病未愈就下地干活。在下有些难处,逃到此处,大家都是同乡,还望善主收留我一段时日。”
依旧没人理。
明凡递上真金,忍不住咳了好几声,整个人摇摇欲坠,好生可怜。
人界地图看着摄像,呵斥:“我靠,碰瓷男病未愈还能竞走几十里路,牛掰。”
眼眼再次问:“怎么处理?”
焉隅刚起床,未洗漱就被拉过来,头发还翘着呆毛。
“冷处理。”
眼眼不明:“什么意思?”
人界地图朝它翻了个红舌:“别管的意思。”
焉隅洗漱回来道:“眼眼,你知道除了员峤外,还有一个隐藏的人界入口吗?”
眼眼一激灵,放大眼白。那个碰瓷男没有员峤的通行,可以从异界过来。人界已经封死,独立三百年了。
焉隅接着道:“我和小孩去妖界之前,用的不是四界口,而是靠另一个连接的,并且人界开放。”
眼眼沉默一阵说:“这也许与天神有关。各界通道都是天神一手主持的,你说的另一个是指天门吗?天门是天神的创造物。。”
焉隅否认:“不,是一条超级大狗。”
眼眼震惊,来回晃动后开始检索资料。
“经查询仅有的历史记录,天门经常化作狗行动。不过按理,天神不在,它应该沉睡。不可能有人通过,而你们和碰瓷者居然都可以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