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点头应下,很识趣地给二人留出了空间。
见武晴安特意过来找自己,荀野心情稍悦,他指节叩着马鞭走近,眉眼含笑地望着她:“夫人可要骑马?”
刚刚被荀野占便宜的事,武晴安还耿耿于怀,此刻却只能强压下怒火与羞涩,讨好的朝他笑。
“侯爷,暮雪刚刚说她身体不适,我又担心此处野兽出没,恐冲撞到她,所以您今日可一定要多多关注和照顾暮雪啊。”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玄色披风,荀野眼底笑意寸寸凝结。他忽然逼近半步,带着皮革与沉水香的气息笼罩下来。
武晴安心中一惊,担心男主多想,于是便将对凌暮雪的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毕竟她是贵客,咱们一定要多加照顾才是。”
荀野冷笑一声:“夫人倒是宽容大度,贤良淑德。”
武晴安感觉荀野有些阴阳怪气,应该是在嘲讽自己。她微笑着点头:“侯爷过誉了,此乃妾身本分。”
本分?
荀野咬了咬牙,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武晴安只觉得男主神经兮兮,脾气越发古怪了。
时间尚早,众人围坐在银杏树下烹茶。
武晴安手中捏着一块红豆糕,目光第三次掠过张泉。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想叮嘱张泉一会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一直跟在林崇身边。
别看林崇平日里嬉皮笑脸,潇洒不羁,但凡能跟在荀野身边,都绝非等闲之辈。
他虽鲜少出手,但武功并不弱。
张泉自然注意到了武晴安的视线,不知为何,他心虚地快速瞄了眼荀野。恰巧就对上了荀野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武晴安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她觉得自己单独找张泉不太妥当,于是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张泉的身上。
武晴安弯起嘴角,与一旁的林崇说道:“我想去河边洗手,林崇,你陪我一同去吧。”
林崇一脸疑惑:“???”
见身旁的翠雀准备起身,她突然按住对方的肩膀。
“我昨日收着的彩蝶帕子应该是落在马车上了,你去找找。”武晴安站起身,看向林崇,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走吧,林崇。”
林崇快速扫了眼荀野,放下手中茶盏,点头应道:“是,夫人。”
众人视线从武晴安的背影收回,便见荀野拿起武晴安放在案边被咬成月牙形的半块糕点,极其自然地放入了口中。
张泉与凌暮雪手中茶盏轻轻一晃,眼底闪过不同情绪。
河边秋风轻拂,芦苇随风摇曳,清澈的河水泛起阵阵涟漪。
武晴安蹲在河边,掬起一捧秋水,腕间翡翠镯子映着粼粼波光。
她先是闲聊询问林崇之前是不是新得了一把乌木弓,又问起何时开始打猎,之后才说到正点上。
“我刚刚听泉弟与侯爷说弓箭不称手,还说起自己不善骑射,让侯爷多让让他。你一会不妨跟在他身边,带他去练练准头,有你在身旁保护,侯爷也放心。”
林崇指尖轻扣腰间短刀,他虽然与荀野一样多疑,但武晴安的话并无疑点,便点头应承下来。
二人回到营地,发现围坐的几人已经四散分开。
翠雀帮武晴安寻来了帕子,见她脸上还沾着水珠,便上前用帕子帮她擦拭干净。
张泉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手中握着一朵野菊,笑盈盈地凑到武晴安面前,并说道:“嫂嫂,兄长说勘察一下地形,一会就回来。”
说罢,将那朵野菊递了上去。
武晴安接过野菊,抬眸间,便见荀野自林中款步而出,身旁还伴着凌暮雪与桃花。
荀野脚步微顿,应是注意到了武晴安与张泉,可他不知与凌暮雪说了什么,而后二人相携往一旁走去,并肩坐在了芦苇畔的石头上。
虽说二人落座之处相隔尚有距离,但桃花竟未贴身相随,而是守在了不远处。
林崇望着自家侯爷与凌暮雪并排而坐的背影,满眼疑惑。
倒是张泉面色微变,抓着武晴安的衣袖道:“我们去找兄长吧。”
武晴安收回视线,展颜一笑:“我有点渴了,且先坐着品品茶。”
“可是……”张泉只觉手被轻轻牵扯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一时情急,竟紧紧攥住了武晴安的衣袖。顿时面色绯红,忙松开了手。
武晴安并未流露出丝毫难过之意,她轻移莲步,掠过张泉,朝着桌案走去。
一阵香风拂过,张泉捻了捻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软罗烟缎的触感。
林崇抱臂思索片刻,见张泉欲跟上武晴安的脚步,忙伸手一把抓住他,笑着说道:“表少爷,咱们一道整理下箭囊吧,我还能帮您挑一把称手的弓。”
武晴安闻言,忙顺着林崇的话道:“正是,泉弟你跟着林崇,他武艺高强,你们二人合作,猎得的猎物必定能超过侯爷。”
张泉以为武晴安心情低落,不想有人在旁相伴,便颔首作揖,随林崇一起去整理箭囊了。
翠雀跪坐在一旁,为武晴安斟了一盏茶,见武晴安看着荀野的方向,眼底闪过几分担忧。
“夫人,你当真不过去瞧瞧?”
“有什么好看的,这光天化日的,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