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后面的男人:“是否记错了,是其他的房间?”
男人坚决地否认:“这是掌柜休憩用的厢房,平时无客的时候不许人进,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不会记错的。”
“这倒是奇了。”薛静凇也进来,低头看了会摆在桌上的物件,“难道是那只妖回来摆正,顺带把掌柜给吃完了?”
不过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对,尚清铃的声音这么微弱,不该如此。”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俞怀瑾:“你们不是经常要出任务除妖降魔吗,应当见过很多世面吧,可有什么头绪?”
“从无此种情形。”俞怀瑾沉默良久,“此地妖气微薄,除非是有人进入,将掌柜处理了,再将此处整理妥当。”
“这里一直都是我负责打扫的,不会有旁人进来。”男人高高举起手否认道。
俞怀瑾本就是猜想,闻言也没有多遗憾,只是道:“那倒是稀奇了。”
男人慌了神:“道长,那我怎么办,若是那妖邪在调转回来,明日消失的岂不是我了?”
“不必忧心。”俞怀瑾安抚他,“我等会在此停留几日,定会将那妖物引出,消灭殆尽。”
话至此,男人才安心下来,心有余悸地朝里头张望了几眼,退了出来。
他着手为两人找空置的房间:“那道长们,今夜就留在这了?”
俞怀瑾颔首,男人放心地下了楼。
眼见着人走远了,薛静凇这才开口问道:“你分明也没有把握,怎么敢答应他的?”
少年但笑不语。
两人虽分了两间房,不过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在一间房内等候着。
“你怎么敢保证那只妖一定会来?”
看他胸有成竹气定神闲闭眼打坐的模样,薛静凇满腹怀疑。
俞怀瑾睁眼吐息,不慌不忙解释道:“我在隔壁放了支线香,妖物闻之,大多难以抵御。今夜它一定会循之而来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有动静,俞怀瑾示意她噤声。
外面的声音细细簌簌,刻意压低了,却难逃二人的耳朵。
听着听着,薛静凇皱起了眉。
门外的脚步声,不像是人行走的声音。
正想着,对上了俞怀瑾竖着手指置于唇前的动作。
“是四足妖身。”他轻声道。
薛静凇也学着他的样子,问道:“要生擒吗?”
毕竟他们如今可用不得法术。
后者摇头:“先以香引它到城外,到时再做打算。”
此时听得外头“吱呀”一声,知是那妖物已经开了门,两人站起身,蹑手蹑脚贴近门边,正打算出手。
薛静凇从储物戒中翻出一只机关鸟,让它叼着一截点燃的线香飞到隔壁厢房的窗外引诱。
按照他们的计划,妖被奇香诱惑,一步步跟着出了城,接下来的事便也水到渠成了。
如今也确然如他们所料。
薛静凇听到隔壁的窗被支起,带起长长的吱呀声。
她和俞怀瑾相对视一眼,正打算尾随其后埋伏。
就在这时,那只妖却停住了动作。他们在隔壁,并不能看到它的身形,只知木板忽然一震,那只妖并未跟随着机关鸟的方向而去。
俞怀瑾神色一凛:“不好,被它发现了!”
说罢眼疾手快推开窗,就要追上去。
可惜妖物的体能比起他们强悍不少,不过瞬息,便跳上对面的房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薛静凇遗憾叹口气:“叫它逃了。”
不过也不是全无发现,方才虽只是短短一瞥,两人都看清了那只妖身。
“还是只猫妖,怪不得如此矫健。”
只可惜今日让它发现了,日后再想引诱,怕是难了。
白日那个店小二也没睡,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摸了过来,殷切道:“抓到了吗?”
见两人摇头,他失望地垂下头。
兴许是他们的说话声音大了点,有一个男人在对面廊中推门望了过来。
薛静凇放低了音量,疑惑向男人问道:“今夜要驱妖,不是让你将客人都清散了么?”
店小二一脸莫名:“是啊,酉时我就把酒楼大门都关了,如今只有我们几个在此。”
就在此时,对面的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薛静凇警惕的目光中,拍向了店小二的肩膀:“大力,你怎么还在这?”
话音刚落,薛静凇就见店小二僵直了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掌……掌柜?!”
在对上身后人的脸时,他尖叫一声,彻底软下身,瘫在地上,瑟缩着向后挪去:“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