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商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并未阻止,整好以暇地抱着臂。
眼见她跑远,俞怀瑾才拭去嘴角的血痕,回头面对这个古怪的男人:“不知她何处得罪了阁下?”
“她?她是你什么人?”
那只狐狸不知何时又被抓回他手中,在他的手下哀哀直嚎。
俞怀瑾垂眸,抱拳道:“她是在下未婚妻。虽然莽撞,但性子直爽,若有冒犯阁下之处,还请见谅。”
“未婚妻?”男人眉梢寒霜,冷冷笑道,“很快就不是了。”
话音刚落,他便出手,黑色的魔气自他手中而出,源源不断地包裹着不远处的少年。
“你来得正好,此时除掉你,最好不过了。”
“魔族?”俞怀瑾眉眼一压,意识到不对。
不等他反应,更多的魔气迎面将他裹住。
闻商甚至不屑于直接将他击败,而是以这种猫抓老鼠似的心态,看着他在自己手中无畏地挣扎反抗。
原来,杀死多年的对手是这种感觉。
他喟叹一声,看着少年持剑在里头厮杀净气,觉得有意思极了。
饶是俞怀瑾年少成材,对上高自己几个境界的对手,也不免落败。
魔气嘶吼着从他的口鼻钻入,扰乱他的神智,干扰着他的动作。
没一会,他便口吐黑血,半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戏耍够了,闻商终于舍得亲自上手了结他的性命。
“可惜,今生对上我,你终要棋差一着。”
闻商将手放置他头顶,看他此刻奄奄一息的形容,心情大好。
轻拍了拍他的头,哼声道:“受死吧。”
但就在他收紧手掌,准备捏碎他的头颅和神魂时,双手诡异地僵直了片刻。
随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逐渐消失在原地。
等他终于能活动的时候,方圆十里,哪还有他们的气息。
捻了捻指尖的符屑,他看向远处,笑得阴冷:“阿凇……好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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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宗长老平日给她的符箓虽然杂乱,但仔细找找还是有能用的。
方才她没跑多远,便觉得不好。
俞怀瑾此时显然不敌闻商,若真死在这了,闻商下一个找的岂不是她了?
再说,她爹还没救出来,她修炼一事也没完全解决呢,怎么能让他出事。
火急火燎思考了片刻,她还是赶了回来。
隐身符隐匿气息身形,定身符算是对闻商以牙还牙的报复。
宗长老的修为在闻商之上,是以那些符箓才没叫他发觉。
客栈是不能回去了,谁知道闻商是不是安插了眼线在那。
薛静凇只能拖着昏迷的少年一路沿着没人的地方跑,直到看到一处废弃的村落,才算松了口气。
保险起见,她还是贴了几张符在门外,免得被闻商追上。
事情都办完了,她才头疼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伤患。
人倒是还活着,就是伤重了些,神志不清,还时不时吐出一口黑血。
“喂。”薛静凇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
掀开他的眼皮看,也没聚焦。
想了想,只好翻出储物戒里的一些丹药,不管有用没用,先塞进他嘴里再说。
哦,还有来时花重金买的起死回生丹,也不知道那个老道有没有骗人。
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果真如她来时想的一般,是来救人来了。
好在半个时辰后,人总算睁开了眼,喃喃着要喝水。
薛静凇上哪找水给他喝,只好埋头在储物戒里翻了翻,总算找出一瓶月华甘露,勉强解一解他的急。
“你算占了便宜,要知道,这可是我爹从蓬莱取回的,世间少有。”
大约是月华露的缘故,俞怀瑾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意识也清醒了些。
他微微转过头,对上她的脸:“抱歉,我会还姑娘一瓶的。”
又转了转眼,看向四周的摆设,清醒了大半。
他吃力撑起上半身,说一句话就要喘一口气:“不是让你走,怎么又回来了?”
薛静凇撇撇嘴:“你是我未婚夫,我还能对你见死不救啊。”
他沉默片刻,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薛静凇找来一张竹枕搁在他后背,让他坐得不要那么吃力:“对了,那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通讯器被做了手脚,那时我便知不妙,回客栈一看,果然不见你的身影。”他抿唇,回想道,“后来我找人将其修好,恰好你便联系过来。”
“虽然只有一瞬,我也知道了你的位置。”
“难怪我怎么催动符传都没反应。”薛静凇了然。
“对了,”俞怀瑾的头转了过来,“今日那只魔,与你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