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爹爹应当已经被他安置好了。
不过,也难怪闻商没有发觉他们的踪迹。
闻商虽然是元婴,俞掌门又何尝不是?只能说,他还是大意了。
俞宗主看了眼旁边损坏的秘境口,又看向其中对峙的男人,目光沉沉:“犬子传信于我时,我还疑惑,倒是未曾听说魔域换了主人。”
“闻护法,你说你们尊主若是知道你私至荒洲,还阳奉阴违窃走秘籍,会如何处置你?”
薛静凇诧异看过去。
她原以为闻商重生一遭,应当会更早将魔尊之位抢到手,没想到如今还是个护法吗?
上一世,前任魔尊是为何而死来着?
闻商的目光在他身上凝视了片刻,反应过来:“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俞掌门啊。”
因着两人实力相差无几,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远远对峙着。
就在两方胶着之际,薛静凇忽然察觉束缚在身后的手心被人捏了捏。
她转过头去,只见俞怀瑾并指切散了她手间的魔绳,随后向她传音道:“跟我走。”
此时两方的注意力都在闻商和俞掌门口中的秘籍身上,无人注意到角落里他们二人的身影。
薛静凇跟着他悄然挪步到太虚宗后面,扭头向他问道:
“我爹怎么样了?”
“薛姑娘可有受伤?”
俞怀瑾一愣,摇头道:“我出来后便传信给了你们宗门长老,如今伯父已被接回去养伤了,一切都好。”
默了默,他执着问道:“你呢,方才在里面,他可有伤到你?”
他目光暗了暗,垂眸,整个人有些丧气:“抱歉,是我太不中用,没能保护好你。明明几日前才说过,不会让你落入他的魔爪……”
“我这不是没事吗。”薛静凇却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冲他笑着眨眨眼,“你能替我照顾好我爹,我已经很感激了。”
“不过,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她思考片刻,拍掌道,“就多来找我,教我修炼,如何?”
如今爹爹救回来了,可修炼的事却不能落下。若是没有他,往后她的修行之路可谓是艰难啊。
但俞怀瑾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闻言连脖子带耳垂都红了个透。
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点头道:“薛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投桃报李。此等小事,不成问题。”
如此,薛静凇放心大半。
她轻拍了拍他的肩:“那么,以后要劳烦子介道友费心了。”
另一头,一魔几人对峙片刻,最后还是由唇枪舌战升级为法力对轰。
几个被叫来充场面的长老护着身后的弟子,远远地在一旁看人魔两道对战。
齐飞雁等了许久,才见俞怀瑾走了回来。
他蹙眉打量片刻,疑惑道:“你怎么了,为何浑身滚红?”
说是滚红有些夸张了,俞怀瑾皮肤白皙,如今也不过是染了点薄红罢。
他一颤,摸上自己的脸,面上还是冷然的镇定:“有吗?大约是天太热了。”
说完,却下意识瞥向一旁的少女。薛静凇察觉他的目光,弯眼招了招手。
俞怀瑾觉得自己更热了。
“明明是早春……”齐飞雁嘀咕,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
在俞掌门和几位长老的围攻下,闻商终是不敌,败下阵来。
但他也不是全无退路,就在太虚宗等人以为可以将人生擒时,却有几名魔将踏空而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接走。
俞掌门没能抢到飞升秘籍,气得狠狠一拂袖,面色阴沉,甚至打算追上去。
还是几位长老劝住了他:“掌门三思!如今人魔势不两立,此时贸然追去魔域,恐会败下风啊!”
“是啊,况且那所谓的秘籍也不过是传闻,未必真实存在,掌门实不必冒险!”
“穷寇莫追啊!”
在他们的劝阻下,俞掌门总算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他仍是看向闻商几人消失的方向,暗暗咬了咬牙。
因为担心途中再遭意外,离开时,太虚宗的人一路将薛静凇护送至山门外。
临行前,薛静凇还在朝着对面的少年挥手:“俞子介,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齐飞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俞怀瑾,一脸惊奇。
他是门中大师兄,又颇受掌门重用,有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撞了撞少年的肘,狡黠揶揄道:“你们怎么回事,之前掌门不是要你去解释清楚么?而且我可记得,某人说自己心向大道,无意于此类琐事的啊。”
俞怀瑾手指微蜷,缓慢眨了眨眼:“薛姑娘曾救我一命,此时提及,不是恩将仇报么。况且我志不曾改,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自己看着办罢。”齐飞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