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他已是金丹。
距离他初初到达筑基时,也不过三年光景。
薛静凇嫉妒得牙痒痒,那之后一连三天没有去找他说话。
她成日蜗居青云峰上,俞怀瑾也找不着她。
就这么平静几日后,终于,在一日清晨,她的传讯符发烫起来。
透过通讯器,少年小心翼翼地试探:“薛姑娘,你……在生我气吗?”
薛静凇沉默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她嫉妒他的天赋吧,显得她多小心眼似的。
许久没听到她的回话,俞怀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剑招,能以一敌十,你想看看吗?”
“你不是想增进修为么,我也可以教你……”
“……”
薛静凇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生硬的借口。
但是说起来,自从回伏龙山后,修为确实凝滞了许久,考虑片刻,她还是答应下来。
“你在老地方等我,我稍后就到。”
于是她便听到那头略微上扬的声音:“好。”
/
两人还是在老地方碰头。
不过这次她赶到时,俞怀瑾身旁围了好几个眼熟的弟子,比着剑询问着什么,而他一一纠正他们的动作。
“俞子介!”薛静凇翻身落地,远远朝他喊了一声。
少年瞬时望了过来,对她浅浅一笑。
随后,薛静凇看到他同一旁的弟子交谈了片刻,很快,那些人都一一散去,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薛姑娘,”他上前一步,攥着腰间的剑柄,手心出汗,“那个招式……”
薛静凇本就是奔着蹭他气运修炼来的,对于这些能省则省的步骤并不在意。
闻言她摆摆手:“不必,你在一旁修行,我学着你的样子来就好了。”
说罢,掏出一个蒲团,就地坐下。
见他还愣在原地,她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俞怀瑾抿抿唇,思考片刻:“那我教你其他的……”
“荒洲修行的方法,我泰半都晓得。”薛静凇截住他的话。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觉得这样目的似乎有点明显,她复又笑了笑:“你只要在我身旁,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方才被她拒绝时,少年脸上还隐隐露出一丝挫败。
但是此话一出,他的脸肉眼可见爆红起来。
最后讷讷“嗯”了声,倒也没再问,听话坐在离她三尺外,闭目打坐起来。
俞怀瑾突破金丹后,薛静凇能明显感觉到他周身的气运更强了。
别的不说,就连她汲取灵气的速度比起从前来都快了许多。
短短半日,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荡漾在灵气四溢的海洋里。
这种感觉,让人不禁想要喟叹。
什么时候天道的宠儿能换她来当当?
“薛姑娘在说什么?”
不知何时,俞怀瑾已睁开眼,此时正疑惑地注视着她。
薛静凇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连忙打个哈哈过去。
好在俞怀瑾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见此也不过笑笑,转而问候起薛泰的情况:“不知伯父如今如何了,可有好转?”
“我爹么,他一切都好。最近在闭关,想将落下的修为都补回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关。”
薛静凇幽幽叹口气。
那天她也只来得及同薛泰说上几句话,结果两人正打算一叙家常时,他却被其他长老叫走了。
再后来就是闭关,她同他相处的时长甚至没有一炷香!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害怕门中再出一个封啸这样极擅伪装的人,即便薛泰如今修为有损,倒也没人再提议立掌门的事了。
起码一年之内,她爹的位子还是稳的。
听罢,俞怀瑾自然是宽慰她,伯父定会无事云云。
此后他一直没话找话,薛静凇见他唇几番翕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薛静凇骑上老鹤准备回青云峰,挥着手同他告别时,少年站在仙鹤底下,仰着头向上看。
凭着一腔勇气,他总算忐忑问出口:“明日,你还来吗?”
阳光照射下,他的眼瞳呈现栗色,潋滟又惑人心神。
薛静凇愣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底下的少年还在紧张等她的回答,她狡黠一笑,故作纠结:“这个嘛……”
“看我心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