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看后面的一方小院,她有些明白过来,对她点点头:“你不必进去了,长老正养伤呢,没个三五日是不能好了。”
“那……长老情况如何?”
“好着呢,暂时死不了。”女修挖了挖耳朵。
方才还中气十足吼着让她赶紧滚呢,要么说她不爱看这种顽固老头子的诊。
见她仍犹豫着将头往里探,女修好心提醒:“你也别进去了,长老还要修养呢,改日再来吧。”
“对了,这是我的名牌。”她掏出一张木牌,上面端端正正“庞有仪”三个大字,“你们药谷外的人规矩忒多,我从药谷到主峰,生生要过三道关卡,你找个时间替我办一张通行符传吧,啊?”
薛静凇尚未答应,她便已将木牌丢到她的怀里,轻飘飘摆摆手,转身没了踪影,果真是洒脱非常。
左右无处可去,薛静凇便漫无目的顺着山道向下走去,随意闲逛起来。
就在她放空思绪理顺这几日的事时,却听到一声长喝,紧接着就是齐整整的转步声和破空声。
一抬头,一柄柄长剑正指着她的眉心,剑尖离她最多不过一指宽。当下,她的眼紧紧瞪着那柄剑,哪还有什么旁的想法,只剩下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离开主峰,游荡到了学宫的武场外。
方才他们正是在修习剑术,却无意间叫她闯入,这才有此巧合。
“薛姑娘?”俞怀瑾一怔,连忙放下手。
他的剑术一向出众,方才正是长老让他带领各弟子们比划修习,却没想险些伤到人。
他思索片刻,突然同她道:“薛姑娘,失陪片刻。”
随后大步往一旁的回廊下走去,与长老低语了一会。
很快,那教习长老便站起身来宣布场中歇息片刻,惹来一阵欢呼。
趁这个时候,俞怀瑾隔袖握着她的手腕就将人往树荫下带。
“方才是我不当心,没有吓到你吧?”
其实还是有的,但薛静凇只是摇摇头:“是我自己大意。”
两人一时无话,不约而同将脸转过一边,若无其事看了起来。
转眼就是夏日,烈日炎炎,热的人心中发燥,就连树上的蝉鸣在此时听来,也分外刺耳。
期间俞怀瑾瞥了她好几眼,就在教习长老再次从回廊里站起身时,他总算道:“今日……为何想着到这里来?”
“啊?”薛静凇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我是说,”他的舌头突然打结,“我已经连着几日没见你来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不想来了?”薛静凇粲然一笑,“怎么可能,我还指望着你……呃,帮我呢!”
正好遇到修炼瓶颈,且看看能不能拿他一渡。
俞怀瑾听罢,却没有半分被麻烦的不快,正经的脸上反而扬起一抹笑,不好意思道:“如此甚好,不过要劳烦你久等一会,长老还得授课一个时辰呢。”
薛静凇了然点头,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在树荫下坐下来,看他们在骄阳下执剑出招。
只不过这一等,便等到了日斜西山。
待俞怀瑾给自己整好衣襟,施过净尘诀后走近,才发现她已靠着树浅酣,对他靠近的动作一无所觉。
他不自觉带了笑,看了几眼后转身离得远了些,随后路弹了颗小石子到她的膝盖上,少女当即惊醒。
“你们散课了?我睡了多久?”她揉揉眼,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俞怀瑾闻言,佯装无知般看了眼天色:“大约半个时辰罢。”
紧接着,他的笑眼便落到她身上:“师兄弟们都回去了,此时这里无旁人,是个教习的好地方,薛姑娘要在这里学吗?”
“唔,倒也不是不行。”她托腮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便随我来……”说罢,他神色自然地抓过她的手腕,将人往武场上带。
方才她刚来时被吓到,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才发现,他如今握她的手怎么如此自然了?
犹记得当时她不过不当心触碰到他的手背,那个脸红得跟什么似的,活像是被火烤了一样,与如今判若两人。
她迟疑开口:“你……”
谁知少年也在此时转头,面色凝重,与她异口同声:“你……”
她尚且不明,便见他握着她手的力道更重了些,整个人甚至都凑近了上前。
薛静凇还不适应这样的距离,不自觉往后仰了仰。
俞怀瑾却没有旁的心思,只是搭了两指在她腕上,一心在检查着什么。
眼见他眉头越皱越深,薛静凇心间忐忑非常,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在此时收回手去。
终于,他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抬起眼来:“薛姑娘,你的修为……”
“为何倒退了如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