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珠看向白子松:“你身上好香。”
在场的众人纷纷停下动作看过来,这话颇有别样的味道,只是月珠一脸平淡,说的认真,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月珠师妹是不是前半辈子没怎么见过外男,如今入宗之后,随便看见一个师兄师弟都走不动道了。”芝瑞出言嘲讽,她看见月珠那装模作样勾引人的样子就烦!
倒是白子松出言解围:“我自幼体弱易感,此香有强身健体之效,因此时时戴在身上。”他笑吟吟地看着月珠:“师妹若是觉得呛人,我下次就离师妹远些好了。”
月珠摇摇头:“这个味道我没有闻过。”
白子松言道:“这里头有几样药材少有,有一种是东海深海里的一种鱼的鱼丹提取而来,还有北方雪原和密林里几种妖兽的妖丹混合而成。”
“东海?雪原?都在哪里?”月珠第一次听说这些地方。
“东海在中州向东,沔水一路向东,汇聚入海,东海无边无际,海水墨黑;海面上时常有巨兽出没,有时有巨兽被浪卷到海边,虽缺水仍数月不死......”白子松缓缓讲述起来东海雪原等地的奇闻异事。
白子松少时游历各方,所见无数,他描述详尽,大小异事经他娓娓道来,引人入胜。众人都听得起劲,厅堂内时不时响起阵阵惊呼声。
宋钧如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几个师弟师妹围着白子松有说有笑的。
月珠本来正听的有趣,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宋钧如正在盯着这边,抬头飞快地冲他笑笑。
众人也察觉到宋钧如的出现,顿时都安静下来,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氛围,现在一下子平静如无波古井。
一时间众人上前打完招呼纷纷各自归位做事。
白子松上前寒暄:“大师兄来查怀梦草被盗一事吗?”
宋钧如点点头,眼神瞥过月珠那处,她旁边就是江远年,两人肩并肩挨得很近。
白子松看着宋钧如,又道:“前些日子我去拜见了师父,我毕竟刚来宗门,许多规矩事情都不太了解,师父说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大师兄,以后倒是要叨扰大师兄了。”
白子松的师父,便是是中衡山上的那位,当今天衡宗的宗主宋伯清。
其他人或许不知,几月前宗主突然下山,回宗门时带回了白子松,宣布要收白子松为徒后随即闭关,宗主除了亲子宋钧如外并无任何亲传弟子,此事一出,在众位长老间掀起轰然大波,不过白子松天资斐然,年纪轻轻已至金丹,众长老也不能再说什么。
宋伯清上次回山,宋钧如并未见到。如今听白子松的话音,倒是和他关系颇近。
宋钧如声音没什么波澜:“这是我职责所在。”又看见白子松佩的一把青玉小剑,玉质清润如水,剑光吟吟,看样子是件难得的法器。
白子松察觉到宋钧如的目光,主动解释道:“上次师父见我身上有伤,于是便送了我这个防身法器,说是可挡化神一击。”
如今的化神期的修士屈指可数,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名士大家,有了这个法器,说是在修真界横着走也不算夸张。“不过大师兄看来我这都是些小玩意儿了,大师兄在师父身边日久,有什么法器珍宝回头也让我们长长见识。”白子松又道。
宋钧如迎着白子松含笑的眼神,总觉得里面暗含讥讽。宽袖下的手指无声攥起,神情依旧不动如山:“宗主既送你了,好好用便是。”说完又看向月珠道:“你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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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库房走到前院要经过一片回廊,廊外绿茵繁茂,阳光穿过树叶,洒下一片片的光斑。
宋钧如走在略前面,月珠迈开步子与宋钧如并肩而行,狭窄的回廊有些拥挤,两人挨得有些近,行走间宽大的衣摆略微重叠。
宋钧如高出月珠许多,月珠扭头仰着看他:“你不高兴吗?”
宋钧如本能的想否认,可转头对上那双认真干净的眼睛,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有一点,不过与你无关,是我个人的琐事。”
月珠在腰间荷包里摸索几下,捉起宋钧如的手,全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把一小块黄糖放在他手心,说道:“这个给你吃,甜甜的,好吃。”
她的手触上来的瞬间,宋钧如便觉一阵电流穿流而过,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天气炎热,掌心的黄糖有些化了,细长洁白的手指却如玉般清凉。
宋钧如朝她笑笑:“多谢。”
下午的阳光有些发烫,斜斜地照在脸上,灼得宋钧如耳尖发烫。
行至一处凉亭,宋钧如开口道:“秦长老已经跟我说过了,怀梦草的事还是要多谢你,怀梦草明长老研究多年,突然被盗,他难免心急,先前错怪于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其实明长老只是脾气暴躁了些,人还是很好的。”
月珠正着凉亭外的一只松鼠,那松鼠一溜烟爬到树上,此时正在树上一动不动,她看的起劲,闻言回头对宋钧如摇摇头:“没事。”
宋钧如跟她一起看向那只松鼠,又道:“宗门里人多眼杂,人心难测,怀璧其罪,你身有异宝,难免有人生出别样心思,财不外露,你平日多注意,遇到什么紧急事情可来寻我。”
月珠紧接着问:“怀璧其罪是什么意思?”
宋钧如耐心解释道:“就是你身上有别人都没有的东西,别人想要得到,就会做些不好的事情。”
“我有很多,可以分给别人一些。”月珠答道。
宋钧如望向那双干净明亮的眸子,道:“人心欲壑难填,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人人都是如此。”
“你也是一样吗?”月珠问他。
“我亦是常人,我自然也有欲望和私心。”
“你不一样,你人很好,也很好看。”月珠认真评价他。
宋钧如一时有些哑言,第一次有人用这么直白的词形容他,这几天不少人明里暗里也提示过他,言道那个叫月珠的小师妹对他有意。柳婉晴还直言调侃道让他与月珠师妹好好“相处相处”,也好为宗门多几门进项……
他看得出她是认真的,并无风月之意,只是迎着她那坚定认真的目光,好像他真的如她口中所说那般好,实际上他和旁人并没有不同,光鲜的表皮下,隐着腐烂的骨肉,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