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索，又听见门口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来往的弟子长老向来没有这样的步伐，抬头看去，人已经到了门前。

“大师兄！”月珠大步跨过门槛，头上簪着上次他送的那对金钗，拆上的一对金蝶随着她的动作展翅欲飞。

月珠三步并两步坐到宋钧如对面，她应该是一路跑来，额头上沁出细小的汗珠，气息也有些不稳。

宋钧如从储物囊里取出一盏盛满冰晶的玉盏，摆在她身旁，室内顿时凉爽了几分。

月珠把脸凑近玉盏，感受阵阵凉风拂面，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月珠师妹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宋钧如轻声问道。

月珠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低头在储物囊里翻了半晌，翻出一物递到宋钧如面前：“呐！”

宋钧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小巧的掌心躺着一颗鸽蛋大小琉璃般剔透的珠子。

“这是？”宋钧如有些迟疑。

“送你的，上次你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月珠笑起来，眼睛里和那颗珠子一样亮晶晶的，说着把那颗珠子放到宋钧如身前的案上，想了想又添了句：“礼尚往来。”

那颗珠子外面包裹着琉璃水晶一样的晶壳，内里是微微泛着碧绿的液体，宋钧如不太确定这是什么，但透过厚厚的晶壳，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

宋钧如摇摇头：“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他忍着喉中痒意，继续说道：“金钗是谢谢师妹你照料我母亲遗留下的火凰花，不算贵重，师妹你不必放在心上。”

月珠坚持：“我这个也不贵重，你收下吧。”说着站起来，拿起那颗珠子要往宋钧如怀里塞，宋钧如连忙后仰，接过她手中的珠子。

珠子送出去了，月珠就四下打量这处住所，比她住的那里大了很多，就是室内空荡荡的，白茫茫一片，不好看不好看，只有长几上的素青瓷盆里的碗莲还不错。

宋钧如理理衣服，看她认真地四下打量，心理又涌起一股怪异之感。

“你同别的男子也这样吗？”宋钧如心头隐隐的火气。

“嗯？这样是哪样？”月珠不解。

“男女之间，要注意距离，举止过密，难免惹人非议。”宋钧如提醒她。

月珠听完，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说完双臂朝一撑，身子后移，与宋钧如隔得远了些，又说：“好了，这个距离可以了吧。”

……

宋钧如有些无奈，继续解释道：“非道侣或是亲密关系，不宜太多肢体接触，于师门影响也不好。”宋钧如作为宗门大师兄，引导同门弟子是常有的事，师弟师妹们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都是肯尽职守，无不认真领教。只有月珠，首次让他有种无力之感。

“怎么才算亲密关系呢？道侣算吗？”月珠追问。

“道侣自然算，初此之外，恋人、父子、兄弟姐妹这些也都算。”宋钧如早发现她在一些常识处的不足，耐心为她解答。

月珠有些泄气：“这些我都没有。”

宋钧如心头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又听月珠问：“你送了我钗子，我送了你灵液，这样呢？我们之间算是亲密关系吗？”

宋钧如望向月珠，她脸上神情认真，又带着一丝苦恼。

“你我同门师兄妹，关系自然也算好的。”宋钧如微微笑起来，又道：“只是师兄妹之上，还有更为亲密的，像你们医署内门有一对师兄师妹，前两年结了契，如今即是同门又是道侣。亲密关系双方都是视对方为非常重要不可失去的人。”

月珠有些明白，又有点恍惚。

“除却父母兄弟这种伴随血缘关系而来的，遇到你喜欢的，对方也真心珍视你的，能结成最亲密的关系自然是道侣了。师妹你将来也会遇到真心珍视你的人。”

月珠激动起来：“真的吗？要多久呢？明天能遇到吗？不行后天也行……”

宋钧如有些好笑，拉回逐渐扯远的话题：“或许吧，只是要注意与男子的肢体接触，有些举动容易惹人误会。”

月珠点头：“嗯嗯，我知道了。”说完又掏出两块点心来，道：“师兄，这个给你吃。”

这还是从何佳铃那里得来的点心，就剩这几块了，又甜又咸，味道怪怪的，她不爱吃，送给师兄吃正好。

盛放点心的漆匣做工细腻，镶嵌精致，只是点心上的层层酥皮早就碎成渣渣，毫无卖相，对比强烈。

宋钧如心下了然，以往也有师妹送过自制的点心，以师妹的性情，能做成这样想来也是用了心的。

“辛苦师妹了。”宋钧如浅笑道。

“哈哈哈不辛苦，下次还给你送。”月珠挺开心的，以后吃不完的点心都可以送给大师兄，多好，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