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男子追问道。
“过些日子自会见分晓,只是有句话作为下面人我原本不该说。”慧娘轻抿了口玉盏中的茶水,口脂在玉盏边缘蹭了一抹红色。
“公子其实不必操之过急,我们不是一向徐徐图之?有君上在,公子何怕没有出头之日?”
“你口口声声都是君上,你如此,他人也是如此,我又算得了什么!”面具男子虽然看不出神情,语气却有几分恼意。
慧娘看向面具男人身后的窗外,外面天空阴沉,要下雨了。
“没有君上就没有我今日,我自然事事听从君上的安排。公子所求会实现的,耐心等待即可。”
面具男子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却留意到一旁博古架上摆放的一只竹笛。竹笛是最普通的青竹做的,做工略显粗糙,与这一屋子的精致清雅格格不入。
“等待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面具男子道,手掌轻抬,那只朴素到有些刺眼的笛子凌空而起,朝他掌心飞来。
正要接触到他掌心时候,竹笛方向一转,轻盈落入慧娘掌心:“时候不早了,公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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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宗几人所在的酒楼里,月珠正看着桌子上的小纸条发呆。
昨夜回来的时候屋内灯光昏暗,她并没注意到,今早在昨晚换下的衣服腰带里发现了这个纸条,上面只有歪歪扭扭几个字:柳井巷子。
正在思索这个纸条什么时候被何人所放的时候,小珠走了过来。和昨日普通的黑发不同,小珠的头发也恢复了原本的红色,脸上神情也有几分迷茫。
“月珠,我是妖怪吗?”小珠突然这么问。
“那你觉得你是什么呢?”月珠摸着小珠的脑袋,反问道。
“我觉得我不是,我和月珠是一样的。”小珠声音很小,低着头,头发也有些凌乱。
月珠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给小珠梳头,动作轻柔:“这就对了,小珠是很特别的,可以想要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小珠听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扭捏着开口:“可是有人说我是妖怪,如果被别人发现了,就要把我抓起来打杀我。”
“谁跟你说的?”月珠看着小珠,第一次感受到名为“生气”的情绪。
“昨天那个人……”小珠胖乎乎的小手捏着衣角不停揉捏。
昨夜白子松送她回酒楼,走到酒楼中庭无人处时,他突然开口:“你这小妖怪胆子倒大,自己四处晃荡,还送到我们几个眼皮底下,他们或许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才不是妖怪!”小珠气鼓鼓地大声说。
“是么,那我怎么觉得你身上一股妖味呢。”白子松虽然笑着,眼神却没什么笑意,轻柔地捏起小珠一绺头发,那绺头发在他掌中渐渐褪去了黑色,恢复了最原本的红色:“连发色都藏不住呢,道行这么浅也敢出来晃荡。”
“你……”小珠说不过他,眼睛里蓄满泪珠,嘴唇连着两颊的肉都在轻微颤抖。
白子松还不作罢,掏出个小镜子要照小珠:“这是照妖镜,照了一下就能显出原形,让我们来瞧瞧你是什么小妖怪。”
小珠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着跑回了房间。
月珠听完,轻轻抱着小珠安慰她:“没事的,他吓唬你呢,有我在没人会抓你,小珠这么好看,一哭就不好看了。”
小珠窝在月珠怀中,紧紧抱住月珠,仰头看她:“真的吗?他说妖怪都是不能见光的,妖怪就该好好藏起来。”
月珠摸摸小珠的发顶,轻笑一声:“他自己就是妖怪,要抓也是先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