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名为恐惧的火焰再次朝他袭来。
第六层尽头的一间牢房里,他们发现了月珠。
见到推门而来的是他们,月珠甚至还冲他们缓缓笑了一下。
“她怎么了?”宋钧如一下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扭头问旁边的白衡。
“刚刚她被一个人喂了药…”白衡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但还是如实道:“她没事……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事,服药也是他们日常的一部分,他和母亲早就麻木了。
月珠点点头:“我没事的,我们走吧。”她说着指指旁边的白衡母子二人,口中碎碎念:“还得把他们也带走,还有隔壁的,还有……”
话音未落就见月珠直直倒了下去,被宋钧如一把扶住。
再探她的脉象,却没有半点异常。
正在此时,黑暗中的精石墙壁上亮起无数大小符文,原本昏暗的房间刹那被符文的红光笼罩。不止这一处,走廊里,石壁上,地砖上,肉眼所及之处,红色的符文依次亮起。
脚下的地面微微晃动,四周的墙壁后也传来巨石摩擦的,挣个地牢的四壁都在缓缓移动,或者说,这整个地牢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
难怪这里四壁以精石筑成,这样巨大精妙的法阵,远非寻常人力所能企及,不知耗费多少光阴才能筑成。
宋钧如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抱起月珠,对着白子松和角落里的白衡二人喊道:“快走!”
怪不得这里除了除了牢房中外面空无一人,原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白子松这时候也面色阴沉,站在原地试图破解这庞大的阵法。
“别看了,这样的阵法远非你我一时半会能破解的,快走!”宋钧如对白子松喊道。
牢门已开,白衡背着母亲用尽全力朝外走去,他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这一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走道已经变得只容一人通过,四周的墙壁还在不断变化,他们开始的石梯也消失不见。
宋钧如指向远处一个新启的通道:“走这边!”如此庞大的阵法,非人力能操纵。既非有人操控,运行定有规律可寻。
宋钧如抱着月珠,在狭窄的通道间辗转腾挪,并未注意到怀中的月珠悄然睁开的双眼。
又走到一个岔口,宋钧如欲往右走,却听白子松道:“我觉得那边才对。”说完转身就往左边的通道翻身而去。
地宫中瞬息万变,机关重重,宋钧如思虑片刻,回忆起宋伯清临行前的叮嘱,还是跟上了白子松的步伐。
—
于此同时,地宫周围的草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又迅速枯萎凋零。时间在这些植物上被极致压缩,那些草木转眼间就经历了从发芽到枯萎的整个生命历程。
地面也在震动,包括地宫里的地面,或者说一整个地宫都在晃动,重达千斤的精石变得如琉璃般轻脆,有的表面已经出现了深深的裂纹。
宋钧如意识到不对:“是地动!”说话间,半块巨大的精石从顶上坠落,重重的砸下。
整个阵法是以地宫为基石,眼下地龙翻身,地宫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这精心规划多年的阵法瞬间也烟消云散。
巨大的砖石还在不断掉落,石墙也变得歪斜不断倾塌,可这比起危机重重的阵法都算不上什么。
宋钧如一把撑住砸下的精石,抱紧月珠,踩着断石不断向上而去。
—
地宫所在的地面周围陷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四周尽是歪斜倒塌的树木断枝。
何佳铃在坑边急的团团转,终于等到安邑白子松几人陆续出来,除了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几人死里逃生,都心有余悸,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宋钧如和月珠的身影。
余震未清,地宫更是风险重重,焦急十分,就看见一道白色身影推开石砖,从地底而出。
宋钧如轻缓一口气,看向怀中的月珠,却见她双目空洞睁圆,一缕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宋钧如呼吸都停滞了,方才稳稳推开千斤巨石的手却颤抖起来,缓缓摸向月珠的手腕。
还好,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