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颜笑笑,“不用了,我家人马上到了。”
送她上了车,苏栀咬牙质问身旁的男人,“你想干什么?我早就觉得你心怀鬼胎。”
傅祈年打开车门,虚心咨询她,“是吗?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苏栀坐到副驾,恨不得掐死他,“她已婚,已婚,已婚,重要的事说三遍。”
“所以呢?”傅祈年笑得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她老公,礼义廉耻对他有用,对我没用。”
苏栀吼,“就算她离婚,你也别想打她主意,臭浪子。”
*
回到家,孟朝颜一直无法入睡。
沈易安挑不出原则上的错,他们也没有吵架。孟朝颜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沈易安有前女友,她就不要他了?
她无数次在心里恶狠狠地说:她不要他了。
可她根本做不到。
她不能想象没有他,也不能想象她要是离开他,姑姑、沈家、还有苟延残喘的孟家家业……这一切,宛若海浪朝她汹涌过来,她沉入了幽深的大海,挣扎着,再不上浮出水面,就要窒息。
她翻了很多书,试图在书里寻找答案,他们的婚姻到底怎么继续。
辗转反复间,她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忽地面红心跳。
刚来京市那会,她在商场碰到傅祈年和苏栀,买了条很奔放的睡裙,那晚回到家,在书房的沙发上……
傅祈年那不太正经的嗓音在她耳边徘徊:你去主动勾引他呗。
*
孟朝颜请了假,约品牌店上门试衣服,挑了几件奔放的新款,又约了SPA。
一整周都弄得行程满满。
星期五早上,她听到男人穿衣的窸窣声,强撑着掀开眼帘,指尖柔柔抓住他衣襟,“你昨晚什么时候回的?”
沈易安低头,吻她额头,“你继续睡。”
孟朝颜顺势搂着他脖子,“不想睡了,起来陪你吃早餐。”
等她洗漱好出来,房间开了灯,沈易安在系领带,修长干净的手指一顿。
孟朝颜白得像雪,身上的睡裙像只妖娆的黑色蝴蝶飞到雪地上,两边翅膀堪堪盖着剧烈的起伏,一根细细的带子勾勒着光洁的美背。
她从小就五官如画,美得不差一分一毫,带着分刚睡醒的缱绻,指指搭在沙发上的衣服,“老公,帮我拿外套。”
沈易安没理会衣服,反手把领带解开,“过来,阿颜。”
孟朝颜忽然紧张了,虽然什么都做过,但拙劣直白的勾引还是第一次,羞耻地转身要逃,腰被人扣住,强烈的侵略意味从身后笼罩过来。
沙发塌下去。
男人亲她时候问,“今天怎么了?”
孟朝颜在下面,望着他滚动的喉结。他原先如湖泊般平静的双眸,此刻浓稠如墨,情潮翻滚。
她鼻头一酸,“不知道。”
她只想做点什么,让茫然无助的自己坠落深渊的速度慢一点。
沈易安动作滞了片刻,克制地亲她额头,安抚似的缓缓摩挲。
“我以后尽量多回家。”他谦谦有礼,但很快被情潮盖过去。
窗外,柔和的晨曦渐渐变强烈,窗幔却始终严丝合缝,盖住了里面的风浪摇曳。
良久,厚厚的窗幔被拉开,轻柔的白纱起起落落。
孟朝颜趴着,头发乱了,裙子狼狈地挂在身上,沈易安则穿戴整齐,一身光风霁月,和刚刚放浪形骸的判若两人。他俯身吻她脸颊,“我走了。”
孟朝颜有气无力,“晚上能不能早点回?”
沈易安又亲了下她的手,“好。”
孟朝颜沉沉睡过去。还好,他没有拔吊无情。
晚上,她在书房加班,沈易安真的早回来了,他洗完澡来书房,坐在她边上翻书。
想起早上的事,孟朝颜觉得羞耻,还好沈易安不提。她今天上班开了一天小差,想他们的相处之道: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他基本都会满足。
她决定和自己和解了。
沈易安看她对着一副男人的画发呆,单手扣住她脸蛋,用力亲了一下,“你们平时就这样上班?
孟朝颜托腮,看着屏幕中有颗朱砂色泪痣的美型男子,点点头莞尔,故意气他,“嗯。”
沈易安眼神微变,站起身,“看好了早点睡觉。”
孟朝颜抱他的腰,抬头,“别生气嘛。我明天要交人设方案,你是男人,帮我想想。”
沈易安:“……”
她飞快拉人坐下,再坐他腿上,“这是我们公司女性向游戏的五个男主之一,是女主的竹马。他为女主挡枪,差点死掉。同事觉得应该再设置一系列事件让他爱上女主。可我觉得逻辑上很别扭,他应该一开始就很爱女主,不然怎么会连命都不要。你说呢?”
她不太肯定,想象不出这种有生命危险的爱情,感觉离她很遥远。
沈易安问,“他挡枪的时候年纪大吗?”
孟朝颜反问:“这有关系?”
沈易安温柔地看着她,“年少轻狂的时候,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孟朝颜恍然大悟,“那如果是成熟的男人,做出这种事,就说明很爱对方咯。”
沈易安往后靠了靠椅背:“应该是吧。”
孟朝颜亲了下他嘴角。
这不是沈易安熟谙的领域。他拿出了十足的耐心,认真陪她。孟朝颜积攒在心底的阴霾被吹散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