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归所在的地方只能看到涂漫漫的背影。
涂漫漫的声音还透着虚弱,开口先道谢:“谢谢您。”她低头看手腕处的针管:“请问呢我这是……”
女医生的视线向右一瞥,看到陈一归摇头后,便答:“正好有同学经过,看到你晕倒了,就把你送过来了。”
闻言,涂漫漫张望着,想要寻找帮助自己的人。
陈一归又往后退了一步。
女医生适时开口:“看你没事,他就去上课了。”
涂漫漫“哦”了一声。
女医生继续道:“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减肥呀?你看你都营养不良了,以后可不准再这样了,谁都没有你的身体最重要,知道了吗?”
涂漫漫没听懂言外之意,格外乖巧地点头:“好。”
知道没什么事后,陈一归就离开了医务室,朝着高一的教学楼的方向走,在楼下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涂安乐的班级。
好在涂安乐在高一也是出名,姐姐考年级第一,他考倒数第一,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高一二三班里。
陈一归推开门,开门见山:“涂安乐在教室吗?”
他的脸色森然,全身散着怒气,很快的,班级很快让出一条道,他顺着看过去,只看到趴在桌子上对着他的后脑勺。
罪魁祸首还在睡觉。
他压着怒意,抬脚走到涂安乐旁边,随手拿了一本书,拍在涂安乐的后脑勺上:“起来。”
“谁啊!”涂安乐的脑袋被砸的生疼,张口就骂人:“你神经病啊,脑子有坑啊,有病就去……”
等他瞳孔聚焦,看到眼前阴沉的脸,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陈一归不管他醒没醒,扯着他的衣领,不由分说将人拉到实验楼的天台上。
涂安乐也是理亏,尤其是周遭的低气压,他装模作样挣扎了三两下,没敢剧烈反抗,直到被半拖着来到天台上。他抬手扯了扯衣领,没扯动,心虚道:“怎么了?”
他还敢问怎么了。陈一归后槽牙不自觉咬紧,只觉得有根弦绷断,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来:“你说怎么了。”
天台上原是有十几个人,原是安静做着自己的事,听到声音,视线无一例外都落在他们身上。
涂安乐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硬着头皮叫嚷:“我说没怎么了,又不是你滚到楼梯下了?
“……”陈一归的理智全线崩溃,一拳头打在涂安乐的右脸上,少见的爆了粗口:“你他妈再说一遍!”
右脸颊传来的痛意,涂安乐重新认识到对面是个不好惹的主,彻底蔫吧了,怂的不敢吭气。
陈一归知道事情闹大没什么好处,揪着领口的手泄愤的锤了一把,松开领口后任由涂安乐跌倒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周围观众不明所以。
陈一归离开前,为了避免涂安乐去找涂漫漫的麻烦,多余解释了句:“你应该庆幸,她没撞到我,不然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是一怒为红颜,是一怒为自己。
这件事后,是有不少人提及这件事,无一例外主题都是“陈一归就连生气时脸都特能打”,而涂漫漫和涂安乐在话题中彻底隐身,没人意识到暗处里的波涛涌动。
只有陈一归像是困在这场只有他的游戏里。
一班教室的角落,他望过去一眼又一眼,早读后的天台上,成为他休憩的地方,午后的图书馆,他隔着书架偷偷看女孩侧脸的阳光,晚自习后的超市,他越过人群一眼就找到涂漫漫。
他把喜欢悄悄写进青天白日里,自欺欺人,便以为暮夜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