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漫漫得了一种病,一种见了陈一归就会脸红的病。
哪怕已经过去几天,只要一看见陈一归,她就能可耻的回忆起手心那个不可描述的碰触。一旦启动回忆,羞耻加尴尬,她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面对陈一归。
陈一归全然不知是她仍处于害羞,只以为那时是吓到她,所以这几日才对他避之不及。
他哪里顾得上面子,几乎是滑跪般的道歉,没想到任凭他使尽百般手段,胆小的猫只是逃得更快了。
为了表示自己道歉的诚意,他坐在距离涂漫漫一米之外的沙发旁,主动故事重提,却是就轻避重:“九九,买乌龟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以后我会听你的话,控制住自己,绝对不会像之前没有节制。”
涂漫漫余光瞥了他一眼,她那股害羞劲确实还有余温,可一味逃避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尤其是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多了一个嘲笑她的素材。
她微微偏过头,电视的荧光打在她的右半张脸,光影交叠间,她双颊的红晕没人看得见。她没着急回答,盯着对面祈求的眼神看了几秒,才淡淡应了声:“嗯。”
“谢天谢地。”陈一归松了口气,再次化身黏人精,身体前倾,整个人贴了上去。他的手刚摸到心心念念的细腰,对面就飞过来一记眼神杀,威胁意味十足。
他小小的难过了两秒,端坐在旁边,咬字清晰:“我知道我犯了大错,组织要考察我,这毋庸置疑,请组织放心,我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取得原谅。”
原本就不存在怨气,听见这话,板着的脸彻底破了功。
涂漫漫弯了弯唇角,像是故事接龙般,接过他的话:“就等你这句话,你一定要忍得住诱惑,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陈一归配合着做了个敬礼的姿势:“保证完成任务,坚决抵制乌龟诱惑。”
“走。”涂漫漫跟着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商店,帮助你完成乌龟脱敏治疗法。”
一个星期内,两人将京南市的所有乌龟都见了个面。
陈一归的嘴里念叨着“家里紫色的乌龟没有”,“白色的乌龟挂件很少见”,“我好喜欢彩色的乌龟抱枕”,还没来得及表演可怜巴巴,一记眼神杀就让他闭紧嘴巴。
成果显著。
陈一归买乌龟的瘾真的戒掉了,路上碰见含乌龟元素的东西不再走不动道,只是看看也不闹着要了。
就像是终于说服不听话儿子的错觉,涂漫漫有一种老母亲的欣慰感,心情美到飞起。
近些天,她没事就喜欢摸摸他的脑袋表示鼓励,以至于她一个眼神陈一归就主动弯下腰将头顶送到她的手上,尤其是在沙发上,陈一归的脑袋几乎要和她的腿粘到一起,时不时用发顶蹭她的腰,比金毛狗狗还温顺。
放松警惕的后果就是重蹈覆辙。
涂漫漫打过招呼后进入浴室,刚打开花洒就想起洗发水用完了,她头皮敏感,用其他洗发水容易发痒,前段时间就网购了同一品牌的洗发水,下午签收的好几个快递都没来的及拆。
她从洗手间出来,朝着客厅走了几步,看到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就知道大事不妙。
以往只要她一进洗手间,陈一归就会坐在沙发上拿着吹风机,等着给她吹头发,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故意放轻步伐,等到客厅收入眼底时,才看到在阳台上背对着她,鬼鬼祟祟拆快递的某人。
快递盒子划开,一只带着透明塑料包装的乌龟挂件重现天日。
陈一归在精品店一眼钟情,越看越觉得这只捧着书、脑袋上带着学霸标签的乌龟,简直和傲娇的涂漫漫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他站在这只乌龟前看了几分钟,想试探涂漫漫是否能态度软化,软磨硬泡没准也能拿下,没想到涂漫漫态度坚决,拉着他就走。
忍到晚上他回到卧室,找到同款下了单,快递员送上门,他搪塞了两句才瞒了下来。反正家里有那么多乌龟,突然多出一只也不显眼。
原本天衣无缝的局结果被当场抓包。
他回过头看到人影时,心虚让他格外惊慌,不知道涂漫漫在身后站了多久,他抱着侥幸的态度,将乌龟捏在掌心,手腕别在后面,才道:“不是说去洗澡?怎么就出来了?”
“幸好出来的早,不然怎么发现有人说话不算数。”涂漫漫哼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背过去的手腕上:“我说下午我要拆快递时,某人总是想方设法打岔,一会儿让我看电视,一会儿让我吃水果,原来是背着我偷偷干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