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炎凉从铺子里出来时,心情就跟这天上的愁云一样,一路凝集到了府里,直到碰见了方懿圆。
“二少爷,大太太还在等你呢?”,小六子得了吴嫂的嘱咐,看到二少奶奶都走远了,二少爷还杵在那儿望着天空,不免又提醒到。
“我这就去……”
见着二少爷向西苑迈着步子远去,小六子也尝试着望向了天空,“可这什么也没有啊,二少爷是在看什么呢”,小六子摸了摸后脑勺。
“娘,你找我?”,一进门就见到早已等候多时之人,坐于堂前,闭着眼,手持一珠串,从来没变过。
温计嫆听着声儿,便知她来了,刚一睁眼就看见她额角渗着血,伤口还未封,“又挨你老子的打了?”
“是”。
“知道为何而打吗?”,这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儿,想必闵连舟也早已知晓,温计嫆见她哑口无语低着头,“你媳妇儿刚来过了”,闵炎凉抬起了头,“她来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温计嫆见她终是开了口,不免提高了声调。
“为了我?”,她想着方懿圆的那些柔情,那些一针一线,她又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咬紧着牙口一字一句道:“我不过是个骗子罢了!”,情绪之下,扑着跪在了温计嫆跟前,红着眼瞪着她,“还有你,你也是骗子!”,说完就往外跑。
“站住!”,温计嫆停下了手中转动的珠子,“你媳妇儿来,是想给你制件儿冬衣,来向吴嫂打听你的身长尺寸”。
闵炎凉站在堂口中间,听完冷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值得她这样付出的”,嗟笑完,一脚踢翻了刚搬进屋的茶树花。“记得回房!”,温计嫆见她撒完了气儿,看着她的背影警醒道。
“对了,吴嫂,那花儿看来不需要浇水了,拿去扔了吧……”
南苑
“哟,这漂亮脸蛋儿,还要打扮得这般好看呐,是要去见哪位公子啊?”,梁秋禾前脚还没踏进屋儿,就瞧见女儿梳妆打扮的样子。
“娘啊,哪有进人家闺房不带敲门的”,她撒着气儿,看向侧着身倚靠在房门的梁秋禾。
梁秋禾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胭脂盒,打趣道:“哟,打扮得这么认真呢,这东西掉了都不知道”,说着把胭脂盒放在了柜几上,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女儿,“你唇上的色儿,还真挺好看的,跟你肤色也挺配”。
闵炎清也开始认真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是吗?,他会喜欢吗,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梁秋禾见她一副失神的样儿,叹息道:“只是这女为悦己者容啊…”,转而从背后侧身过去凑在她脸儿跟前,“快跟我说说,那个要悦你容的人,是谁?”
面对着面的压迫,让闵炎清嗖的侧过了脸,“哪有什么人,我自己孤芳自赏一下儿,不行嘛?”,心虚的语气,被梁秋禾看出了破绽。
“你看看你,这脸都红成什么样儿了?”,梁秋禾拿着绢帕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了她,“这不是被你吓得嘛,我现在心都还在跳呢”,说着背过了身去,“哟,这都心动啦,还在这儿跟我狡辩呢”。
梁秋禾见着背过身儿的人,也不说话了,难不成被自己说中了,那人在女儿心里分量肯定小不了。她走过去低头看见一啜泣的泪人儿,“好啦,好啦,别哭了,我不说了,好不好?”。
梁秋禾拿着绢帕给她擦拭着泪珠儿,怜爱的说道:“我今儿来,是想告诉你,那张公子啊,对你是情有独钟呢,这不,让媒人又来了,说是想见上你一面儿,你要觉得人不错的话,就多上上心,啊?”
听到这话,闵炎清的脸瞬间就变得严肃正经了起来,泪也不流了,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梁秋禾,“娘,我不见,你不想逼死我的话,就别说了”。
看着执拗,认真起来的女儿,梁秋禾也不好再相逼,她却委屈的开始泛起了泪,“我倒是挺羡慕你大娘的,儿子娶了丞相府的千金,再等个来年啊,你爹说不定都抱上孙子了,可我呢…?”
说着又用绢帕拭了拭泪,“我就想你嫁个好人家,不求别的,只…”,“娘,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着女儿低着头沉默了起来,“好好好,我这就走,那张公子,你要不多考虑考虑”,梁秋禾出门前还不忘稍上一句。
见人走远,闵炎清关上了房门,看着柜几上的胭脂,她走过去一把拿起,狠狠的摔在地上,她根本不在乎这一盒,随即她缓缓拉开了抽屉,里面全都是。
丞相府
“闵家可是太子的金箔呀,寮疆这一战,地利人和的,只怕是早有人盯上了,我这次让你去闵家,一来可以监视闵家,这军粮可不能异人之手。”方士正早就看穿了,三皇子(祁王)的计谋,不得不妨啊。
“是,爹”
“这二来嘛,自从你妹妹嫁过去之后,也没回过娘家,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江洪洛虽是封了镇远将军,但并非良人,闵家这次子嘛,成婚时倒也跟懿儿挺配的,可也不能受委屈,你去看看便也好。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