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今儿累了,不抄了,想睡会儿。”闵炎凉撇开话题,低沉着声音应着,“对了,还有我睡着后的事儿,都听说了。不要你的嫁妆,银子该从哪本账上走就从哪本账上走。招工的事…还是我来想办法。”就是对其闭口不提,见躲地走向床。
“不要便不要罢,合着我也是先帮你稳稳人心。”瞧着她没了先前的怒气,焚香沐浴后总算是见清醒了,方懿圆拂袖一收笔,起身到床前,坐了下来,好信儿地瞧着缩在被窝里的人,道:“只是…这早上谈妥的事,二爷就打算这般跟我清算扯平?”
听她挑明了说,闵炎凉自知也躲不过去了,“成。从今儿起,我再也不提她的事儿了。”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就这…?”方懿圆显然听出少了什么。
就见闵炎凉忽的一掀被,翻身过来,面对面道:“还有事事都听你的,这总行了吧。”
见她这般不服气,得胜的方懿圆好笑地用指尖在她恼门儿上轻戳了下,“瞧你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以为是我方懿圆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也不知是谁,嚷嚷着附加条件加了一大堆。哦,你今儿运气背,没见着人,就想跟我这耍赖皮。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这般屈不得伸不得。你呀,我现瞧着就是个混不吝。”说着抽了簪子,散了头发,伸手又朝她胸口推了一把,“往里挪挪,本少奶奶今儿想睡外面,你这小媳妇儿脾气适合搁里头睡。”
闵炎凉无奈,朝里侧滚了滚,直到快面壁。
“滚那么远干什么?”方懿圆上了床,坐靠着,刚翻了会儿书,一偏头却见她半个背露在外面,于是歪过身子,凑在她耳边道:“既然这般受不得气,那夜里…就别老往我这头靠。”
一时间闵炎凉青丝拂脸,香从中来,心中甚缭绕。
撩的她闷头盖脑,撩的她皮松骨酥,直心痒难抓。
“抓什么呢?”就见她不停的隔衣挠背,方懿圆顺手也帮她挠了两下。
“诶——”闵炎凉忙攥住她的手,扭过头来道,“你别动。你越动,它就越痒。”
“生虱子啦?把你痒成这样。”见她满脸被捂得通红,方懿圆好奇地拍开她的手,顺势下去摸到她的下摆向上一拉,只见里头条条的鞭痕不知怎的泛起了红,看着就奇痒难耐,凉凉的指尖在上面抚了抚。
“搔背不知痒,心事旦荒荒。”方懿圆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正色道,“闵炎凉,你有心事。”说着歪头过去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下,呵气如兰道:“是不是现在不想那个女人,尽想着我了?”
“没有。”闵炎凉刚一否定,可又感到背上指尖的触碰便成了爱抚,僵着的脑袋便有些情不自禁地向上抬了抬,想再度触及那丝柔软,不料却被方懿圆侧身躲过,抽手出来,用力将她推了回去,随即又将枕头、被子的连连往地上扔。
“你这三心二意,反复无常的人,今儿还是睡地上的好。”扔完后,方懿圆拍拍手道,“什么时候彻底想明白了,再上来睡。”说着就见闵炎凉坐起身来一脸的迟滞,示意地向外望了眼,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下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闵炎凉由痒转痛再到清醒,负气地从她脚边爬过下了床,仰着脖子望了望这甚似囚笼的屋子,憋闷地道,“哼,你以为我想在这床上睡吗?你以为我想跟你在一块儿睡吗?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睡在一起有多痛苦,多难受…”
“是么闵炎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方懿圆扣下经书,仰着头,看着她,反问道:“你说你痛苦,你难受,可这些你好像自始至终都从未同我说起过。试问我又怎么知道你那儿痛苦哪儿难受了?还有,为什么那个沈橘能知道的事,而你就不能告诉我呢?”
闵炎凉不语。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从今以后书房请便,地铺自己打。”方懿圆见贯了她这般,也是气道。
“呵呵。”闵炎凉自嘲地笑了笑,走时袖口忽被一扯,转身却见方懿圆伸了只手过来。
“别忘了,事事都听我的。”方懿圆手在她跟前抬了抬,“把玉给我。”
“不行!我的人情债,我得亲自去还。”闵炎凉坚定道。
“就知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方懿圆也不想跟她多废话,“实话告诉你,那‘杏海堂’的东家,就是我的闺友张采繁。她不是你的什么小橘子,她是小橘子的姐姐,亲姐姐!”
“你说什么?”闵炎凉不可思议,攥着她伸过来的手,惶措道:“小橘子还有个姐姐?我,我可从未听她说起过。”
“信不信由你。”方懿圆手上挣了挣,见挣脱不过,瞪了她一眼,一口咬了下去。
“啊——”闵炎凉这才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