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懿圆也没听个什么所以然来,轻啜了口茶,踅着杯口道:“这…怎么说呢?”
“怎么,圣上赐的婚…不满意?”见她有心事的样子,张采繁问着,“还是说她欺负你了?”
方懿圆黯然地摇摇头,放下茶,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采繁,你…还当咱俩是好姐妹吗?”
“自然。”张采繁也认真地看着她道。
有了这话,方懿圆也不藏着掖着了,便将玉拿出示在了隔在两人中间的矮几上,朝她手边推了推,“那你同我说说,这块玉是怎么回事?”
“这…”张采繁拿起玉确认着,“这不是我昨儿为了救人,留给那花胡子老头的抵物嘛。”又看了看方懿圆,纳闷着反问道,“倒是你,这玉怎么会在你这儿?”
“那花胡子老头是我们号上的管事。”方懿圆道,“而这玉…”
“这是谁?”未等方懿圆话完,张采繁一手指了下窗下铺口前正跟掌柜的相互拉扯的清俊男子,死活地要见自己,于是道,“昨儿就听说有个狗皮膏药死皮百赖的慕名要见我,今儿看来这赖皮的膏药还真黏手上甩不掉了…”
狗皮膏药?方懿圆似想到什么,也朝窗下望了眼,缓缓,摇头一声叹息,回过头来看着她手上的玉道:“她便是你手上这玉的主人。我的夫君,闵炎凉。”
“什么?!”张采繁当即吃一大惊,看了看手上的玉,又看了看窗下的人,不置信道:“她是你夫君?!”见方懿圆汗颜地点了下头,忙唤了丫头去给掌柜的传话,让他放人进来。
“诶。”方懿圆忙出声打住丫头,附耳与她私语了几句。
于是闵炎凉上了楼后,便止步在了屏风后面。
接下来,在张采繁和方懿圆你一言我一语的漫谈中,原来姐妹俩自十岁那年走失后,被富商收养的张采繁因思妹心切,几经波折,终是打听到了妹妹沈橘被人买入府中做了丫头的消息。本想为她赎身出来,姐妹团聚,却都被她一概拒之,还说什么她有她要守护的人,倾心已许,再不分离;问起是谁,却又闭口不言,张采繁无奈作罢,便只好暗中约她出来以慰寥寂;期间,还插着空的教她识文断字、辨药材,日子过得还算顺遂。
可后来不知怎的,就在两年前,张采繁突然收到一封沈橘写来的信和一块玉,说她即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谁也不要去找、去怪,来世再为姐妹。
就此一信后,姐妹阴阳两隔。
“是我,是我,都是我害了她…”就听到屏风后面的人自责地呢喃着。
“知言,去把姑爷请进来吧。”方懿圆听了,朝着屏风示意道。
随后,闵炎凉进来亲眼一睹,就那样楞楞地看着,什么也不说了,她知道她的小橘子注定再回不来了。
“这玉…是你的?”知道玉是她的后,张采繁也便明了自己妹妹生前一心要守着、护着的人原来是她,起身到她跟前确认着。
闵炎凉垂眼看了看她手上的玉,又看了看人,也不管方懿圆是否在旁,脑子一热,一把抓了手就要夺过,“我的那便还给我!”
“闵炎凉!”方懿圆见她这般失礼数,起身过去,一手覆在她手背上,道:“我是让你进来死了那条心的,不是让你跟这没轻没重的浑赖耍泼。”说着轻言一声狠厉:“给我放手!”
“我…”此刻,闵炎凉也惊觉自己逾了礼,转头一看,就见方懿圆怒形于色地盯着自己,无奈作罢放手。可还未等她放手,就促不急地吃了身后江洪洛挥过来的一拳头。
见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方懿圆忙扶了她一把,见人没事后,背过身定定一看,“表哥,你怎么在这?”
“他是我未婚夫。”这时,张采繁揉着发疼的手,冷冷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