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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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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熄灭的火山口,清冽的泉水汇成湖泊,连绵的草地芬芳摇曳。不知来处的人们世代居住在湖边,放牧着一小群牛羊。雪白的羊群像云朵,飘在高地的草坡上。

而每当风吹过草岸,有大鱼乘风起,掀一湖涟漪,鸣声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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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之上。

成群的大雁缓缓滑过天空。几只大鸟穿过缭绕的云雾,风梳理过它们修长的身躯和洁净如白雪的宽大羽翼。悄无声息地落到湖边,白鸟们有的涉水漫步,有的岸上轻踱,还有一只踩上一块生着青苔的巨石,垂下柔软修长的颈,用细长的黑色硬喙在石缝青苔间寻觅。

忽然,石头动了动,白鸟惊得扑起翅膀,匆忙地落到水中。巨石缓缓移动着,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石巨人从土中站起,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草根,举起两只石臂伸了个懒腰。石头人头顶和脊背上都铺着碧绿青翠的苔藓和小草,零星的野花生机勃勃地昂首挺胸,迎风摇曳着。

白鸟又飞回石人头顶,展着翅膀兀自逡巡。几只雪白的小羊羔好奇地围过来,兴奋地蹦跳着咩咩吵闹。石头人俯身放下宽大的石掌,很快羊羔们就在掌中挤成一团,安安静静地开始发呆。石头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像捧着一团软绵绵的绵花糖,一阵风就能吹散掉。

“石爷爷,早啊!”一个小女孩划着竹排,从湖心过来,声音清脆如银铃。

石人缓缓点了点头。

小羊羔们看到主人来了,纷纷从它掌中跳下来,颠颠地凑过去挤挤挨挨。

一粒黑色的小种子被白鸟翻出来,滚落到地上。片刻,便发芽抽枝,长出无数枝叶,郁郁葱葱地洒下一片绿荫。小羊们争着去咬叶子,却咬不着。石头人捏着树干,将新长成的树连根拔起,连枝带叶地吃进了石头肚子。咬碎的叶子和木头渣渣落到地上,变成一朵又一朵五彩缤纷的小野花,神气活现。石人头顶又长出几粒小小的种子,藏匿在石缝间。

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愈演愈烈地荡开。洪钟般苍茫而悠远的鸣声从水底传来。

女孩连忙驱赶着小羊羔们躲到石巨人身后。

石人静静端坐在湖边,石头的五官分不清情绪和想法,仿佛一尊石像,肃穆千年。

沉闷的轰响从它石躯深处传来,回应着水底的鸣声。

巨大的黑影迅速接近着湖面。石人缓缓抬起头——

下一瞬,大鱼破开水面。深苍色的身躯不断庞大再庞大,滔天的浪砸落湖面,巨大的水声冲击着。无数水花被溅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淋了岸边人一身湿透,也在空中圈出了一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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