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出去过,在白天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打电话确认她的位置,然后端着一大杯咖啡,守在锅炉边闻着各式各样补药的气味。
喝太多咖啡的后果就是失去睡眠,摸出抽屉里的安眠药,熟练地扣出一片咽下,强制给自己关机。药物的作用随着我的过度依赖,在逐渐减少效用。
再度醒来时不过三点,我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片,但还是忍住了。还是找点事做吧,不如去江边看看,走着去正好可以赶上日出,正好再买些虾回来,做油爆虾,妈一直想吃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披上外套打开大门。凶猛的风裹挟着烟草的味道,将我完全包裹,我随着烟雾的指引看到了站在寒风中的他,路灯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极长,直到我的脚下。
他没有注意门的打开,只是将手指快要燃烧殆尽的香烟扔到地上,又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轻吻着他的脸庞,缭绕着消失于空中。
我没有出声,默默地关上了门,迎着风向他走去。“江淮。”
他吓了一跳,慌忙间想把烟藏到身后,却把烟头摁到了自己手上。“小鱼,那个…嘶!”
“别动,我看看。”我抓住王江淮想要背在身后的手,洁白的手背上被烟头烙下一个圆,伤口红得似是要流出血来。
王江淮的眼皮垂下,我看不到他的情绪,他的嘴唇缓缓抿了一下。“抱歉,我没想…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心眼吗?有客人来了,一点都不招待,就要把他赶走吗?”我笑着看向他,他飞快地瞄了我们相握的手一眼,摇了摇头,跟着我回了家。
王江淮站军姿似地站在屋子中央,我拉过椅子让他坐下,即使坐下了他依旧维持着板正的姿势,眼睛直直盯着膝盖。
“别这么拘谨,放松一些。放心,这个时候我妈还在睡觉,不会突然进来的。”我宽慰地拍拍他的手,他似乎更紧张了,坐立不安起来。
“我、我还是出去吧,这个时候…我出现在你房间不太好。”
他刷地站起来便要离开,我伸手拉住他的大衣,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要走也行,至少先把伤口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