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躺着别乱动，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唐小虎没有迟疑当即答应下来，快步走到车前，取出行李，在前台敬佩的目光下，扛着两个大箱子上了楼梯。

电话一挂断，刚才的虚弱便一扫而空，我起身来到窗前，倚着墙看着下面的人匆忙拎着箱子跑进酒店，心里一阵畅快，但远远比不上看到高启强脸上的恼怒时，那样快乐。

十分钟后，唐小虎便扛着箱子来到门外，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直到她邀请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他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抖。

我给唐小虎倒了杯水，他没有喝，一个劲地问问题，“你还…还好吗？头还晕的厉害吗？要不要先吃药？吃药之前先吃点东西吧，你吃饭了吗？不不对，有的药要饭前吃…”

“躺了一会好点了，不用担心，你怎么满头是汗啊。”我探出身子给他擦汗，他全身都绷紧了，头也不敢抬。

“没没有，就是热了。”看着她挽上去的袖口，唐小虎喉结一动，咽下一口唾沫，口里太干了，他渴望着水。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她的味道离开了，口渴的感觉更强烈了，他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但还是不够，身体深处渴望的是另一种东西。

他想出去吹吹风，或许会好些，总之先离开。“你要走了吗？”她声音里的遗憾，使他急切的步伐骤然停歇，“不，不是。”他听见自己这样匆忙地否认，在她那双闪着喜悦的眼睛中，把一切的叮嘱和理智都抛之脑后，他又回到了沙发上。

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用余光四处瞄着，盯着地毯，看着灯光晕染在上面的光圈，时间过得真慢啊，时钟的滴答声沉闷地敲击着空气。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她来回走动的脚步声，羞愧感再次漫了上来，不能这样，不管怎样，他不能再坐在这里了。他下定决心，抬起头要像她告别，正好对上她喜悦的双眸，她一手拿着两个酒杯，一手摇着手里的酒瓶，惊喜地说道：“看，我发现了什么？香槟！还是冰的。”

“别喝这么急，还有。”我抿了一口，又给唐小虎空荡荡的杯子满上，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几杯香槟下肚，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了好转，唐小虎的脸上多了些自在，谈话也多了些进展。“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嗯，强哥对我不错。”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唐小虎用力点着头。

“确实不一样了，以前的你身后不会跟这么多人。”我站起身拉开窗帘，隔着玻璃虚空点着外面不远处停着的几辆车。

“那个…那个是…”

“我理解，身份不一样了嘛，现在是总经理难免会有人眼热，我理解。”我回过身，贴近唐小虎，摸上他嘴角的疤痕。“以前，你这里没有疤，身上的伤只会更多吧。”

唐小虎喘着气，抓住她的手，酒精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整个人就像发了高热，头晕目眩不能再控制自己，她的触摸只会让他愈发兴奋。“别…”

“是我唐突了，不该多过问。”

手指骤然抽离，他一脸诧异，“不、不是的，你问，我都说。”唐小虎整个人都要跪在地上了，急切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是吗？什么都可以。”

黑暗中她嘴角微微一翘，如同灰烬下赤红的火焰，每一次呼吸都使它越发旺盛，而他是被那火焰吸引着自愿走进去的，直至被它吞噬。

“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