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一铸成,印无玄就通知了暨明仙尊,两人正式定下决斗日子。
这条消息就像长了腿,转瞬传遍了四海八荒,连身处偏远之地的谢非白都有所耳闻。
“能与仙尊决斗,也算是实现了他要与天下第一人决斗的愿望,”谢非白托着腮,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他怎的还不回我的信?”
夜从深一把抽走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宣纸,道:“要我说他根本没看你的信,你到底要念叨到何时?别坐着了,起来走走,活动下筋骨。”
谢非白先前骨头痛得厉害,喻允礼让他静养,他却总是偷偷起来走动,这阵子痛得没那么厉害了,他倒犯了懒病,成天窝在房间里哪儿也不想去。
“我不想动,”谢非白往后一靠,懒洋洋地半躺在宽大的椅子里,“阿夜,我们明日出发来得及吗?还是说今晚就动身?”
夜从深一头雾水,问:“什么?出发去哪里?”
谢非白道:“千年雪山脚下。”
千年雪山山脚下,便是印无玄和暨明仙尊约定的决斗地点,时间则是下月初一,还有十天。
谢非白道:“我们的所在地太偏了,以喻前辈的速度四天能到,你的速度六天能到,我的速度……坐马车一个月能到吗?”
谢非白修为未损时,这点距离自是不在话下,可他没了修为,身子骨比常人还弱,就算让喻允礼和夜从深带着他飞也经受不住,便是让他学凡人骑马,太颠簸也是不行,唯一的赶路方式就是坐马车,车上还得铺着厚厚的软垫,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赶路亦是不可能,一日能有两三个时辰在行进途中都算快了。
谢非白算了算,嘴角一撇,道:“这样赶路,怕是两个月才能到了,凡人真不容易。”
夜从深听到碎碎念,嘲讽道:“做凡人要是容易,也不会人人都想修仙了,你这都是自找的!”
谢非白无从辩驳,懒洋洋道:“阿夜,你给我想想办法。”
“我能给你想什么办法?”夜从深翻了个白眼,道,“你的两个前任打架,你还想去看热闹?”
“不是两个前任,”谢非白纠正,道,“无玄是我的现任,我们还是道侣呢。”
夜从深:……
谢非白道:“阿夜,你定然有能让凡人快速赶路的法器,给我用用吧。”
夜从深道:“做梦!”
夜从深摔门而出,谢非白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无玄啊无玄,当初我们约定待我情劫过了,要与你打上一场,这下是打不了了,不过能与仙尊打,你应当也是高兴了。”说到此,他又叹气,”你何时才回我的信呀?”
*
新的大剑到手,印无玄情绪高涨,久违地在后山练剑,凤栖山对面的山头又被铲平了好几座。
启隐在旁边看他练剑,全身汗毛都竖直了,心想,若在西海时印无玄就有这个实力,那它会死得连渣都不剩。他想到自己对大剑做的手脚,紧张了起来,待印无玄收剑,他即刻调整情绪恢复了平静。
启隐“啪啪”鼓掌,道:“不愧是特级魔兽,如果你愿意,一定能带领魔兽和妖兽驱逐修真者,夺回属于我们的世界。”
“世界从来都不属于谁,”印无玄道,“你可以走了。”
启隐迷茫地问:“去哪儿?”
印无玄道:“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启隐道:“你是要赶我走吗?”
印无玄道:“我请你是来炼剑的,既然大剑已成,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启隐道:“我是来辅佐你的。”
“辅佐我?”印无玄道,“我只是云隐宫的大护法,无需他人辅佐,而且云隐宫宫主不知所踪,我也不是大护法了,更没兴趣当宫主,和暨明仙尊决斗后,我会离开云隐宫。”
启隐道:“我要辅佐的不是作为修真者的你,而是作为特级魔兽的你。”
印无玄道:“那就更不需要了,我的心脏已碎,不会变成特级魔兽。”
启隐道:“心脏只是一个媒介而已,你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愿意……”
印无玄道:“你再啰嗦一句,就是大剑炼成后祭的第一滴血。”
启隐:……
印无玄不再搭理启隐,返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