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军训比较常规，经过第一天的摧残，新生已经被高强度的训练和教官的洗脑成功PUA了，自我麻痹这不过是军校正常的训练量。

谢菲同样对碧蓝的军训适应良好，新的身体训练起来逐渐得心应手，也隐隐感受到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之下beta的体能隐隐有提升的迹象。

是的，虽然起点不一样，但在基因限定的范围内，体能是能通过训练提升的，同样长久的荒废后，即使是高等级的体能也会回落。

用进废退，宇宙间亘古不变的法则，身体是宇宙间最不公平也最公平的存在。谢菲想起某个被他从A级苦练到S的花花公子，但愿此后的余生他依然能保持这个等级，虽然对对方的人生态度不敢苟同，但他由衷地希望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

只是有一件事让谢菲有些无奈。

自那天以后，李明石看他的眼神就带着隐隐的无措，虽然谢菲之前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不知是他又脑补了什么，这几次的格斗训练里alpha依然畏手畏脚下不去手，再不复第一天的自信与果断，队列之中谢菲也时不时地察觉到一道追寻他的目光，在他看过去时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

虽然知道李明石为撞破莱尔的秘密而感到歉疚，但谢菲也不知怎么处理少年人的这份别扭，只好放任其自流。不过也确实，若是莱尔在这里，第一天上学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会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就此让他长个教训也不是不好。

但其实对谢菲而言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像莱尔对身体的残缺那般敏感，那天也没受什么伤，电子义眼只不过磕碰到了边缘的显示屏，那天维修时谢菲也曾感慨过不愧是重金打造的医疗器械，居然这么牢固，简单地换了层外屏就能继续使用。维修的过程中，谢菲还顺便研究了它的内部结构，多了这么一份图纸，对他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说不定谢菲还得感谢李明石，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它拆开查看。

只不过或许是零件批次的问题，改装后的右眼比莱尔的眼睛要蓝那么一点，不细看看不出来，谢菲并不在意这点细节，最多只是记着在这单交付前再寻一块更合适的零件。

然而这点细微的颜色差异让一直关注他的李明石头皮发麻。

这天上午的军训结束，短暂的午餐时间，李明石长叹一口气，用叉子戳了戳盘里的水煮肉，明明一周前他还大肆称赞过核心星丰盛的美味食物，如今却有些食不下咽。

被迫以那么丢脸的方式闻名全校，想不开是难免的事。身旁的好友只当他还沉浸于第一天的尴尬中，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尔是李明石在前往碧蓝求学的路上遇到的旅伴，来自十一星系的工业星。同样来自荒星的背景以及共同前往碧蓝的经历让两个在核心星人生地不熟的少年迅速缔结了友谊。就像这时比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豁得出去的友人偏偏对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依然安慰他道，“没事的明石，很快就是分班测试了，到时候你用实力证明自己，那些嘴碎的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不是因为这个……”李明石哀愁地看向满脸疑惑的好友，犹豫着吐露了心事，“假如说我把一个人很珍贵的东西摔坏了，还知道了他最重要的秘密，要怎么办？”

“再买一个赔他呗。干嘛说的这么含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就是上次我分组格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对方的，呃……终端，限量版的那种，还是对方藏起来不想被别人看到的珍藏版，虽然道歉后他说了不追究，可我还是良心不安……”

“那肯定很贵吧”，比尔同情地看了好友一眼，他比谁都清楚他一贫如洗的处境，“那你只好在军训结束后多打几份工还债了。”

要是靠钱就能还清就好了，李明石在心里苦笑。

不过比尔说得对，就算莱尔不追究，他也一定得赔，这是态度问题。

虽然谢菲早预料到莱尔这样的外在形象在军校中很容易成为alpha们欺凌的对象，对此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第一场霸凌没有发生在针锋相对的训练场，而是在宿舍的楼道里。

谢菲抬起眼睛，透过垂下的刘海注视着堵在面前的三个alpha，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怯懦又疑惑的神情。

敛去眸中的好笑与嘲讽。

怎么，连等他回宿舍都等不及？

柯林斯今天心情不好，不知什么运气，下午训练场上他刚好对上李明石，本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荒星的乡巴佬，却被狠狠摔在地上几乎丢了半条命，叫整个机甲系看了笑话，偏偏对方还一脸诚恳地问他：“同学你没事吧。”气得柯林斯快要吐血。

他暴跳如雷却又偏偏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一时之间郁结于心，急于找个别的方式发泄怒火，好想揍什么人一顿，这时一个懦弱又瘦小的身影闪过他的脑海……

莱尔·伊文，柯林斯看着他那个弱不禁风的室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挥挥手，A203的另外两个alpha对他马首是瞻，立刻上前拦住了谢菲的去路。

“b里o气的细狗，这几天军训不好受吧，今天我就大发慈悲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格斗术。”柯林斯狞笑着靠近，将指节拧得咯嘣响，满意地看到对方脸上惊恐的神情，因李明石而受伤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瘦小的少年畏畏缩缩地往后退，慌不择路。

得把他们往边上引，谢菲极速地思考着，他们不嫌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多欺少丢人，他还嫌丢脸呢。这都新历1218年了，居然还有人用这么幼稚的招数。知道的是军校生搞校内霸凌，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学生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