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在第一军团没多久就转了文职,桃色新闻闹的沸沸扬扬,这还不够,居然还在那场战役中众目睽睽之下当了逃兵!”
“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他吗?”言樾想起叔父叹着气的评价“天才陨落,碧玉生瑕”,那时他在旁边听着攥紧拳头,不甘却又无力反驳。
阿尔弗雷德·德伯,言樾念着这个名字,胸中燃着失望的暗火。
六年来毫无建树,本就有人质疑其过往成绩的真实性,逃兵事件后这种声音更是甚嚣尘上,在军团这种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履压不绝,直到伊芙兰公开档案证明军校成绩的真实性,德伯家公开出面,声称阿尔弗雷德在此前的战役中积累旧伤,导致情绪崩溃性情大变,这些质疑的声音才开始消下去。
只是从此之后,天才阿尔弗雷德就此陨落,成了众人眼中的废物、草包、二世祖。
“其实啊,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我不能忍他否认我们,否认过去的一切,我不能忍他自甘堕落沉没在污泥里!”
言樾想起当时他们几个察觉不对前去找他,却在纸醉金迷的宴会正撞上几乎被酒色掏空的阿尔弗雷德,那时他曾经接近2S的体能几乎落到A以下。
利修他们一个没拉住,他就一巴掌把那人扇在了地上。那天的混乱言樾已全然记不清,只记得昔日队长的眼神令他浑身发冷,昏黄暧昧的灯光下,那个酒囊饭袋看着他笑,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残忍的话语:“你就当曾经的阿尔弗雷德已经死了。”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指缝滴落晶莹的泪水。
“为什么呢?究竟为什么啊!”alpha攀上栏杆,狠狠挥舞着手中的酒瓶,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大叫,在漫天星辰的注视下发疯般宣泄,彻底失去理智,失去体面,就好像被夺走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痛彻心扉,再不欲生。
身边那人依然静静地听着,没有害怕后退,也没有上前安慰,只在他激动之下即将踏空的那一刹那有了动作。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年少的队长。失重的瞬间被一只手提起衣领猛的拎回平台,像过往的无数次那样,他好像看到那人封着脸冷冷责备他,“言樾,集中注意!战场可不会等你!”
如此亲切,如此真实,如此让人怀念。
下一秒幻影破碎,失重感让他终于醒了酒,他迷迷糊糊地回到真实世界,眼前哪有阿尔弗雷德,只有一位被他吓到缩在角落的omega,言樾意识到自己醉了,后知后觉地为自己的失礼感到羞赧。
就在这时,露台的门开了,伊卡洛斯和急着寻人的利修一行人结伴闯入。
看到眼前这一幕利修一个头两个大,拉着一脸痴呆的言樾不停地鞠躬道歉,身后卷毛和阿尔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钳制住酒鬼,一人提着一只耳朵就地拖走。
隔了好远依然能听见利修咬牙切齿的声音。
“能耐了,学会撒酒疯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今天算你运气好,要是你碰了omega一根手指头,信不信人家alpha当场把你骨灰扬了……”
“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待他们走远,方才装作害怕躲在alpha身后的omega悠然走出,听到利修压低的怒骂声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
关系好吗?伊卡洛斯疑惑地看向他,敏锐地察觉到谢菲的情绪不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洛没有再说什么,作为安慰,白鸟的翅膀轻轻蹭了蹭他。
谢菲叹口气,无论伪装得多么天衣无缝,眼前这个人总能勘破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那是我曾经的战友。”
而他再也无法用那个身份与他们相见了。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是他主动舍弃了他们。
伊卡洛斯偏头看他,像在承诺自己永不离开的立场,星光下肩头闪闪发亮的穗章拂过谢菲的面庞,痒得他有些想笑。
不过是些许怅惘,微凉的夜风很快将这些莫明的情绪吹散,他依然是那个无坚不摧的新月岛首席,带着如水的冷静向队友交换宴会上获取的情报。
不能这样干站着,他们对视一眼。这里毕竟是皇宫,伊莎贝拉权限的最中心,即使是偏僻的露台也依然有伊莎贝拉的耳目,刚刚屏蔽拉回言樾的一帧已经是G7e的极限。
于是alpha轻轻将omega抵在露台的栏杆上,伊卡洛斯带着薄茧的手抵住发凉的大理石,体贴地垫在谢菲身后,然后一点一点,虔诚又温柔地吻下去。
好像一场温柔的沉沦,又可惜谁都没有沉沦,偶像剧般美好的画面里,两个不解风情的人惦记的居然还是第九军团军团长的空缺。从日前的信息来看,他们有七成的概率拿到这个位置,谢菲分析,他们有必要作下一步具体准备……
或许是漫天星辰都看不下去他们的不专心,叮的一声,谈笑间礼服上不听话的玫瑰胸针直直坠入黑夜,谢菲不甚介意,懒洋洋地站直身,就看到他的alpha唰的一下跳了下去。
谢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