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了一点。”川凝心虚地狡辩。
白吾商不在乎他吃了多少,只悲愤三个人的队伍居然还可以闹孤立,吃火锅都不带他!!!
但火锅显然不是现在要关心的问题。
他自觉地没去计较,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紧抓着川凝的衣角,像只刚被主人捡回来的流浪狗,一拐一瘸地跟着两人回到三楼,就差指着吴良执的鼻子喊,“就是他打我!”
当然,最好是喊破了喉咙也不要有谁替他报仇。特遣员只允许对异种挥拳头,要是不幸打了人,那就是一张红牌。
如果再不幸遇到纠缠不休的,往平台中心一举报,就是两张红牌。
招呼着亲朋好友或者直接网上买水军一起举报,那就是一摞红牌。
一张红牌不值多少钱,也就罚款一百万。队长连坐,罚款10%,也就十万。
走在前面的封荆抬手挡住吴良执劈下来的斧头,捏着腕骨位置轻轻一错,没怎么用力就把那只手给卸了下来。
斧头“咣当”掉在地上,在空荡荡的楼道里砸出清晰的回声。
“夜深露重,进去说吧。”他温声对吴良执说。
白吾商假装习以为常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脸拉得比马长,心在滴血。
又是一张红牌!
他办公室抽屉里摞了整整五排闪亮的红牌,每一摞层高十厘米。都是封荆的。
金额从没敢细算过,保守预估欠了座小国库。
所以今天的火锅必然是川凝请的。
因为他的卡里现在也是个负数。
——八天前那番轰炸式举报热线给了他整整一摞红牌,顺便吃了封荆三摞10%的分红。
尽管平台反应很快,意识到风向不对后直接拔了网线,关闭一切通讯设备,装模作样地对外报了系统故障维修。
投递到邮箱里的应试简历和谩骂邮件混杂在一起,腾不出人手挑拣,也临时改成了线下投递。
但还是又多收到了几百封实体恐吓信。
卡里苟延残喘的那几千块终于寿满天年,一下子被扣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欠款数字直逼旧世纪倒闭的几家房产商。
白吾商没敢点开看第二眼,直接把网银app卸载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向谷向玫借了纸质钱币500新元,勉强能在出差时活两天。
封荆就爱怎么活怎么活吧。那家伙不吃东西都死不了,吃了也是浪费钱。
一想到川凝花销出去的火锅钱,白吾商只觉得心都死了,就像自己空瘪的钱包,使劲攥都滴不出血来。
不过应该还好。
养尊处优的追星派里十个有九个是城内财阀的金贵小公子,要是忽悠好了,别说区区一顿火锅,就算把他的账单黑洞给填上都不是问题。
这么一想,白吾商觉得川凝的差劲精神和柔弱体质又好歹能看得过去了。
花瓶就花瓶一点吧。
放队里当个吉祥物也挺好,至少能时不时散播点家产,不至于让他下辈子每顿都是员工餐。
白吾商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坐到沙发上时才回过神来。
“怎么又坐下了?”
他刚刚明明看到封荆动手了,怎么又掏出手机玩游戏去了?
倒是川凝格外积极,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又站在瘦弱的安菁面前打量。
安菁依旧瑟缩着在原地,吴良执没再举斧头,但阴险的目光一直锁在川凝身上,看样子恨不得把对方活吃了。
白吾商连忙把他拉到身后,自己挡在前面,捡起掉在地上的检测仪。
拍了拍,还能用。
川凝听话地退后两步,目光又盯向吴良执,直奔主题问,“李仙儿是哪个?”
话音才落,吴良执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没开口,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斧头,“哗啦”扔回到铁链子堆里。
破案。
这位仁兄甚至不心虚。
川凝得到答案后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没来得及回话的白吾商:“……啊?”
他以为自己没听清,还没来得及问第二遍,就见刚打开游戏页面的封荆将手机“吧唧”息屏,眸子轻轻一扫,同样看着他。
意思很明显,——找地方睡觉&八百里加急&立刻去办。
白吾商:……O_o?
睡。睡就睡。
莫名其妙。
他木讷着一张脸,只能选择与吴良执暂且“冰释前嫌”。
“可能得多叨扰一晚了,劳烦问问客房是哪间?”
吴良执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但刚被卸了手腕,气焰明显没那么嚣张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道想了点什么,片刻后指了指另外一间卧室。
“谢谢。”川凝没客气,径直推门进了房间。
封荆手机放进衣兜里,乖乖跟在身后。
白吾商:???
他一头雾水地跟进去,感觉像是脚底踩了云一样虚幻。
关上门,反插上锁。
第一句话问封荆,“干嘛呀?”
第二句问川凝,“没事吧?还没休息好?”
川凝从善如流,“嗯,头疼。”
甚至乖巧贴心地关心他,“你呢?没受伤吧?”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