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吾商恍然大悟。
怪不得昨天没谈几句就要拿斧头砍他,原来是有原因的。
川凝也觉得这很合理。
他想跟过去看看,但由于正被封荆征用身体,他最终没动,等着巫丽翻找完递过来。
“怎么还在抖?”封荆突然问。
他声音很低,没有温度的呼吸落在外套上,轻飘飘的难以察觉。
川凝对罪魁祸首应了一声,“总得需要时间缓缓。”
抖是常态了,他在外城区状态不好时总是这样,只要一点污染就会掀起疼痛,渗入骨髓的冷意几乎如影随形。
好在大部分时间还算能忍受,有点帕金森他也习惯了。
“帮你清空一小片区域的污染还是很简单的。”封荆又说。
川凝继续不冷不淡地应着。
意思是可以送他一个随身移动的“无菌室”……
这种没可能的事想想还是感动的。
“你能有这么好心昨天就帮了,还需要特地提出来?”
似乎觉得无聊,封荆从他身上挪开,仰靠在沙发上继续闭目养神,“确实。”
川凝没再理他,接过吴良执的病历一页一页的翻,从大片数字和专业术语中挑出看得懂的文字。
精神衰弱、轻度焦虑……
就这?
另一边的白吾商伸长脖子也很想看,不但很想看,他还想就两人的婚姻问题和巫丽这个法律上的准丈母娘好好谈谈。
智力障碍患者配精神病,怎么也不像是个好配置。
但老旧住房的隔音效果欠佳,即使吴良执剁骨头的声音震耳欲聋,他也觉得在当事人面前提这么犀利的话题很不礼貌。
思索了半天,他将这个疑惑换了个委婉的方式,决定直接问吴良执,“老哥,你和安豫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也没进行结婚登记啊?”
剁骨声停下,吴良执回头看了白吾商一眼,又隔着厨房门注视着客厅的几人。
“你想知道?”他问白吾商。
白吾商点头。
吴良执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先把门关上。”
白吾商:(。_。)
他心尖颤了颤,在把自己关进来还是把自己关出去这一究极问题上深刻权衡,最后借着封荆守在门外的胆子,英勇的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检测仪上的污染值显示359,鬼藤按道理就在这里,他却哪个角落都找不到。
“怎么,这是有事要瞒着你那位丈母娘?”他问吴良执。
而川凝的问题更加犀利。
他将病历单重新竖好,整整齐齐的放在茶几上,目光紧盯着巫丽。
“你知道桂晓雯是怎么死的吗?”
巫丽微微一怔。
对她来说,桂晓雯是个遥远又陌生的名字。
是她丈夫安楚盛的前妻,安豫和安菁的亲生母亲。
她只在安楚盛的嘴里听过几次这个名字,听说在两人离异不久后就失踪了,找不到尸体,最后被定性为遭遇异种攻击,开具了死亡证明。
没有疑点的事不会被重新提起,更何况是20年前的事情。
巫丽是个聪明人,被问后立刻起了疑。她犹豫了许久,对川凝回忆起自己和安楚盛的事。
那依旧属于较为遥远的记忆。
“我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安楚盛,网上那种自助相亲网店,只要上传几条对理想对象的要求,AI就会辅助匹配到最合适的目标,匹配完成后通知双方见面相亲。”
“我当时就提了三点要求:‘性别男,老实本分,居家保姆型’,安楚盛的要求就两个:‘性别女,有钱’。”
“算是搭伙过日子的典型。我俩心照不宣,吃完饭觉得互相看着不犯恶心,立刻去登记领了证,领证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不久前才离了婚,还带着两个三岁的双胞胎女儿。”
“不过这种事常见,我也不在意。那时候我工作忙不总在家,多两个女儿少两个女儿没区别。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把这两个姑娘接过来住,结婚两年了,我一次都没见过她们。”
“直到后来我休了一段时间的长假,实在好奇逼问了一次,他才领我来了这个小区。”
巫丽说到这里下意识看向安豫,像是恍惚意识到了什么,又迅速将目光瞥开,端着杯子去接了杯水,抿过一口后才继续说。
“就是这间房子,安楚盛和桂晓雯的共同财产。我当时去的很突然,屋子里没收拾,乱七八糟挑不出个站脚的地方。她们两姐妹当时就窝在……”